她才不是小、小色、鬼!

柳安安心中反驳, 却因为她趴在褚余的身上,且他牢牢搂着,她根本动不得, 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是不是该找个退路了?

鬼的话,稍微放肆点也没有关系吧。总之是不能让暴君认出来是她的!

柳安安手捂着脸, 故意粗声粗气地:“呼呼呼,我是个好鬼, 我就是来蹭个位置睡觉。不许打扰我, 不然我……我吃了你!”

褚余的表情有一瞬间得凝滞。然后,硬生生憋回去了那一点笑意。

“你说的位置, 就是在我身上?”

“不给你睡,你就要吃了我。嗯, 当真是个好鬼。”

柳安安刚要反驳,忽然发现暴君居然没有发现她是谁,安心多了。

太好了,她不用丢脸了!

她也就忘了反驳。

“反正, 反正你不许反抗。”

当个不知名小鬼真是好呀, 她都敢这么凶的和暴君说话了!

柳安安欢快极了。

褚余还真就配合了她。

“我不反抗, 你想怎样?”

当真不反抗呀。那她要怎么办才好?

唔……

她不是自己爬上来的, 是暴君发现了她, 提溜上来的。

上都上来了……要不, 要不就……

困在她腰间的手顺势松开。男人收回手,枕着头,好整以暇看着她怎么做。

柳安安还十分机智地用袖子挡住脸。

大晚上的黑灯瞎火, 她什么都看不见,暴君肯定也看不见。而且她都故意改变声音了,再这么挡一挡脸, 暴君肯定不知道她是谁。

这样她做得就很棒了!

柳安安手肘撑着褚余的身上,往起来爬了爬。

“不准动。”男人却忽然压低了声音,重新一把按住她的腰,另一手一巴掌轻轻拍在她后脑勺上,似乎在倒吸气,“再瞎蹭,你什么鬼都没用。”

柳安安瞬间不敢动了。

怎么、怎么忽然凶了?

她就是想爬下去呀。总不能真的睡在他身上吧。

柳安安等了等,男人半响才重新松开她。她慌不迭的从被子上缩溜下来,滚到一侧。

龙榻甚宽大。

躺着一个人的位置外,还能躺下去足足三个人。

柳安安小心翼翼看了眼褚余。

唔……她能不能把她的小被子也拽上来呀。

和别人盖一床被子,感觉怪怪的……

而且,而且也不能告诉他,她一个鬼需要盖被子吧。不,可以的!

“我是不小心冻死的,我怕冷,你,你帮我把地上的被子捡来给我,我就饶了你不吃你。”

柳安安故意装作一副很凶的样子,粗着嗓子。

褚余也平复好了,他颔首:“你说得对。天气冷,的确不能冻着你。”

然后,他直接掀开被子,把躺在一侧的小姑娘埋了进去。

柳安安忽地被埋进了被子里,一时慌张,想推开,忽然想到,现在就这样就好。

可是,可是……好闷啊。

而且暴君的被子,气味和她的被子完全不一样。

这上面,就好像是暴君的气息。

裹在身上,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柳安安不敢动,趴在那儿安静了片刻。

男人也安静了,像是不打算搭理她这个小鬼。

柳安安趴了一会儿,实在是憋得受不了,蹭蹭往上爬了一截。

呼~

脑袋终于伸出被子外了。

柳安安长长呼吸,侧过脸。身侧的男人似乎已经睡了。她的动静都没有当回事。

睡着了好呀。那她是不是能去吹枕边风了?

她往上蹭了蹭。

刚刚做得不好,重来。

柳安安鼓起腮帮子,对准了褚余的耳廓,呼呼呼朝他耳中灌风。

男人一把准确无误按在她的后脑勺上,把人牢牢按在自己肩臂处。

“再不老实,你试试看。”

柳安安立马从欢快变成紧张。不不不她不敢试试了!

暴君万一被她惹烦了,不顾她是鬼,真的打算打鬼了呢?

只要一点灯,她就太太太丢人了!才不要呢!

柳安安这下子就彻底老实了。

闭上眼,柳安安回忆了一下。

解决了女鬼姐姐,解决了同床共枕,还解决了耳边风。她今天真棒!

不过白日里一直提心吊胆的,精神压力太大。柳安安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等身侧的呼吸声逐渐均匀,褚余睁开了眼睛。

他侧身。

小姑娘睡得很乖,还是被他按着的那个姿势。乖乖缩在他的肩臂旁,双手蜷缩在胸前,身子更是蜷成一团,巴掌大的,小小的一团。

不占地。

她的呼吸轻。

身上只有那股已经熟悉的了淡香。

褚余静静盯着小姑娘看了许久。

然后伸出手,在她脸颊上戳了戳。

说谎都说不利落,哪有这么笨的鬼。

蠢得他不配合都进行不下去了。

这么近的距离,和以往截然不同,是同床共枕。

哦,她是枕着他的胳膊。

小姑娘已经睡迷糊了,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胳膊,脸颊贴在他的,还蹭了蹭。

褚余躺了一会儿。

原来,他已经可以接受这个小姑娘就睡在身边。

她倒是厉害。

厉害坏了。

镇南王那个老东西,还真是玩了一手他意料之外的棋。

这步棋,他还真吃了。

*

被子里好暖和,柳安安睡醒了,习惯性在被子里蹭了蹭,懒洋洋喊着:“郡青,玲珑。”

“是,美人。”

柳安安坐起身,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等丫鬟来给她穿衣时,她才迷迷瞪瞪睁开眼。

陌生的床榻,陌生的环境,熟悉的宫女在她身边伺候。

柳安安忽然愣住了。

她僵硬着脖子,慢慢地、慢慢地回头。

一只陌生的玉枕。

不是她的枕头,而她垫着的地方,有一件揉起来的衣裳。

黑色的。

她眼前一黑。

不不不!

不是真的!

她怎么真的睡过头了!

而且她的宫女都来了!

柳安安僵硬地更衣,然后绝望地盯着郡青。

郡青眉眼不动,温和的服侍她起身洗漱。

虽然是在陌生的宫殿里,但是她的一应东西也都在。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来的。

柳安安不敢问,也不敢想。

她沉默地用过早膳,安晨殿内侍奉的侍人们都安静得在一侧,称呼美人时,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异样。

好像她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

可是不是的!她是大晚上偷偷溜进来的呀!!!

柳安安臊得脚指头都勾起来了。偏她还得镇静。

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及她为什么在这里,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赶紧走,赶紧走!

这个安晨殿,她不敢来了!

*

回到元晨殿,柳安安准备重新补眠。没想到她居然睡不着。

昨夜睡得意外地……还好。

司功局派人来给她送回新做好的衣裙首饰,来的是徐女官。

徐女官领着一众小宫女来拜了柳安安,送上新衣。

“奴婢伺候美人更衣。”

那是一条枫叶色的红裙,肩上绣着游丝,裙摆一拉开,是振翅的落叶。

色度过度的恰到好处,颜色也是秋日里最耀眼的亮色。

这种颜色深的,她倒是没有怎么穿。徐女官亲自服侍她更衣,借着身边无人,面不改色低语:“奴婢斗胆问一句,美人前两天可是宿在了安晨殿?”

柳安安一提这个就有些别扭,正好徐女官给她脖子扣子母扣,她歪了歪脖子。

“嗯。”

宫内的人真是闲得慌。她的一点点小事,谁都能知道。

以后难道动静都要藏起来才行?

“美人果真受陛下宠爱,安晨殿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徐女官系好子母扣,又蹲下给她整理着裙摆。

“趁着陛下对美人还宠爱,美人不如多亲近亲近陛下,美人越亲近陛下,陛下越宠爱美人。之后大事可成。”

柳安安最近听这话听得多,也有些烦。

“知道了。”

“美人可是不喜奴婢说这些?奴婢说这些,不过是小王爷吩咐的。小王爷说,盼着美人早日成事,等待冬日飘了雪,还等美人回府庆祝生辰,过年守岁,给老王爷扫墓。”

柳安安心中的不喜稍微压了压。

她出生在冬日的一场大雪时。只是每年生辰,都赶上府里忙,义父带着义兄去各地巡视,义母准备年节,生辰那一天都是义母吩咐下去,给她做一碗荷包蛋的素面。

生辰,过年,义父……

还有没两个月的时间了,她可以做到吗?

柳安安还是想的。

而且,陛下虽然是个有些脾气凶的人,但是在处理朝政上,从来不曾任意过。

他还十分勤政。

想当初那幕僚说了许多,其中就有一点,是说新帝对江山社稷毫不在意,他们也是忧心忡忡,怕这大好山河,最后败在了暴君的手里。

她开始见他连朝臣说杀都杀,也是胆怯极了。

可是这几个月看下来,他并不是一个心中无数的人。他自有打算。

到底是帝王,与别人想的不同,做事不同也是在所难免的。

除去暴戾这一点,他还算是一个勤政的好帝王。

那她只要好好告诉他,镇南王府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守着南疆的平安,陛下肯定能听得进去。

明儿,去勤政殿找暴君,这一次,她要好好给他说一说,镇南王府的事儿。

初秋天气多变。出门时还是晴空,走了一截,天空乌云密布,虽不至于下暴雨,但是一路上还是提心吊胆的。

柳安安下了肩舆,都松了口气。

天空暗沉沉地,一点都不像是上午的光景。

今日,天气似乎很不佳呀。

柳安安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脑中只这么一想而闪过。

侍人们早就熟悉了柳安安,各个赔着笑喊着美人,主动开了门请柳安安进去。

“美人,殿中有朝臣前来议事,还请美人在后殿稍后。”

柳安安来这儿多了,经常也会碰到有朝臣来的时候,她熟门熟路从侧殿绕过去,在她的暖阁解开了斗篷,等着外面结束。

宫女端来暖暖的茶并一碟满满的糕点。

柳安安抿了一口茶,吃着糕点,倒是惬意。她侧眸,隔着一层纸画壁,正殿内好像有不少的朝臣都跪着。

今日,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她是不是可以先眯一会儿?

“陛下,何至于对一个一岁小儿赶尽杀绝!他是陛下的亲侄儿!陛下难道就没有心吗?!”

一个年迈的老臣子,喊得中气十足。

柳安安一口茶差点没吐出来。

这位大人,难道不知道坐在上面的那位是暴君吗!当着那么多臣子的面指责他,就不怕下一刻,他就被拉出午门吗?

柳安安担心极了,她放下茶碗不安地起身。

“姚太傅言重了。朕只是将小侄儿身边无能者换了,有何错?”

柳安安大吃一惊。暴君居然退让了一步?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是平和的。

这么被指着骂都没有生气的吗?

柳安安一下子对那老臣子充满了敬畏与好奇,小步上前扒拉着纸画壁,从后面探头去看。

离得远。

只能看见男人似乎面无表情,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而殿内跪了不少的朝臣,其中有一个站着的,年迈地,花白头发胡子的。

这位想必就是姚太傅了吧。

着实是个敢揪老虎胡子的伟人!

只背对着,柳安安看不清正脸。

她能看清的,是姚太傅伸出手,指着褚余怒道:“一岁的小儿,身边的亲娘乳母都不准亲近,陛下当真是把他当做侄儿,不是当做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

褚余的忍耐也有些临界。

“朕有朕的意图。”

“陛下的意图,就是将皇室血脉杀干屠尽!”

柳安安眼睁睁看着褚余额角青筋跳动。

这是什么铁一样的臣子,这么对着天子骂的吗?

他是真的刚正不阿到准备送命了吗!

“陛下没有子嗣,老臣知道,陛下嫌弃自己的血不干净,甚至恨不得全皇室血脉都断了!”

“哪怕今日陛下当场处死老臣,老臣还是要说!肮脏的陛下根本不配有子嗣!”

柳安安远远地,看见褚余闭了闭眼。

那一刹,他好像是有一丝丝的难过在眉宇闪过。

她甚至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嘴巴比脑子反应快。

“胡说八道!陛下干干净净!不许诋毁他!而且,而且!陛下马上就要有子嗣了!”

柳安安话说出口,反应过来后,硬着头皮捂着自己吃饱了的小肚子。

“哎呦,哎呦,陛下,我肚子疼呀。”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二更六七点的样子吧,会尽力的!

打分请正二分哦,看着宝宝一边说好看一边负二分,我这心里头,不是滋味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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