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千米的路程对于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来说,可能只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即便是骑马,可能也就是一天的时间,可在这里我们耗费了一天一夜,头天早晨天刚朦朦亮就已经起身,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到达了波利波利普——那片被特达人视为神的领地的禁地。

向导向我们指了指,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段话,就调转骆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丹尼转头问凝雪:“他说什么?”

凝雪用手在额头上支起凉棚,眯着的眼睛凝望着前方:“前面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离我们五百米往前,方圆一百多里的面积都是那块地方。”

我也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问:“丹尼,你上次来的是不是这个地方?”

“我怎么知道,连一点地面标志物都没有!”丹尼抱怨道。

这里确实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的区别,同样的滚滚黄沙,同样的一眼望不到边,同样的了无生机。而且沙漠是在不停地变化着的,一条大河,一块绿洲,甚至一块高于地面很多的隆起物,都可能在几天后完全被埋没掉。就算当时有标志物也不一定还留在那里,我吐出一口气:“好吧,不管怎么样,咱们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吧!”

我们扯动驼缰,五匹骆驼排成两排向里行去。

在特达人的营地我们已经备足了一骆驼清水和一骆驼食物,就是待在这里四五天也不成问题,前提是不遇到其他的危险。

中午的烈日烤炙着像镜子一样的细沙,又将热量反射出来,这时候的温度应该在五十度以上。置身在这样的天地中简直就和被放在笼屉里蒸的馒头没多少区别,浑身懒洋洋地提不起一点力气,真想将身上的衣衫全部扯下来,赤膊上阵。可没有人会这样做,穿着衣衫还能对太阳发出的紫外光起到一定的阻隔,要真是脱掉了它们,人就能很快被晒成干鱼。

每个人手里的皮囊都灌过了好几次清水,每当干渴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拧开轻轻地抿一口,可是这点水分根本就没有作用,毛孔中散发出来的汗液永远比喝进去的水要多。

“这就像是一块用沙砾打造的铁板一样,每个地方看起来都完全一样,我们是在白费力气!”丹尼又开始例行公事地抱怨起来。

凝雪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焦躁:“我们走了有四个多小时了吧?”

我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道:“从进入这片区域到现在两个小时零十二分钟。”

“不会吧!你的手表是不是被晒得失灵了?”丹尼扯直了嗓子接口道,“我怎么觉得有一个多世纪了。我看不会有什么发现了。”最后这句话明显地带着沮丧的味道。

“也不是没有变化。”凝雪纠正道,“这里的风好像变得比刚才大了一点。”

丹尼伸出手臂在面前挥舞了一下:“不是这里的风变大了,而是整个沙漠的风都变大了。毕竟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再说,这点儿变化并不算变化!”

其实风和刚才并没有多大区别,凝雪这样认为多半是心理作用。

“我早就说过,什么绿洲,什么神的领地,那个死黑人老头儿就是吓唬我们,要是这里真有神灵主宰的话,为什么我们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点欢迎的表示都没有?”

我暗自好笑,要是在平时,我早就对他这种不“认祖归宗”的不肖子孙大家讥讽了,可现在我没有这个心情。其实现在我也很烦躁,如果整个波利波利普都是这样,我们寻找下去的意义真的不是很大。如果我们脚下的黄沙中真的埋藏着一座一千年前的城池的话,当时罗克又是怎么进入的呢?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凝雪指着天空惊叫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和丹尼都同时抬起了头。就在我们头顶的正中央,一块巴掌大的阴云低悬空中,端端正正地将我们三个人罩在了下面。而其他地方的天空却是一片晴朗,别说阴云,就是一片白色的云朵都没有。

“被人盯上了!”丹尼阴阳怪气地说。

这也是我的第一感觉,因为那片阴云漂浮得并不高,目测距离也就在一千米左右,这样说的根据是它里面氤氲而起的云雾变化都一点不漏地呈现在我们眼前。而且在晴空万里的沙漠中,毫无来由地出现这么一块阴云,总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丹尼咕噜噜地喝了几口水,指着天空中的阴云叫嚣道:“哎!你看什么看,你信不信我把你打下来?”

那片小小的乌云在空中旋转起来,形状也起了一定的变化,刚才还像一只握紧的拳头,很快就变成一个摊开的手掌,弯曲的“五根手指”好像注满了力量,马上就会向丹尼抓下来一样。

“嘘!”丹尼满脸嘲笑地挥了一下手臂,将皮囊里所剩不多的清水都撒在了沙砾里。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是真的能把它打下来还是能将它吓跑,这不是瞎折腾吗?你知道水源对我们有多宝贵!”我埋怨道。

“我这辈子最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看了!”丹尼一边笨拙地爬下驼背一边说,“一想起有只不怀好意的‘眼睛’在天空看着我就觉得不舒服……哎,别担心,咱们带的水足够挥霍……”

丹尼说到这里声音突然顿住了,站在两匹骆驼中间,怔怔地向后看着,好像又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一样。

我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后面除了黄沙之外,空无一物,不禁有点恼怒:“我说丹尼,你能不能不这样一惊一乍的,好像……”

“不!”丹尼大声打断我的话,脸上变得一片死灰,“你看,我们驮水的骆驼怎么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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