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顾明音几乎删除了所有和原主有关的联系人，眼前这个号码有点印象，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赵墨臣。

她手指利落地将号码拉黑。

“同学，南山一中到了。”

顾明音结账下车。

周末的学校清清冷冷，远远地，她便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伫立于校门口。

顾明音脚步顿住，瞬间转身准备离开。

“顾明音。”

赵墨臣大步追来。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干嘛？”

顾明音的排斥令他的表情逐渐变得难堪起来。少年轻薄的嘴唇上下抿了抿，眸色间闪过挣扎，旋即便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自傲，“手机给我。”

顾明音挑眉，接着笑了，“赵墨臣，你该不会认为我会拿那个视频要挟你吧？”

被戳破想法的赵墨臣喉结翻滚，伸出去的指尖动了动，任没有收回：“不然呢？”

他无法接受这样肮脏恶心的经历落在自己身上，更无法接受顾明音拿捏着他的把柄。

“你真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无耻？”顾明音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的不屑更加浓郁，“视频我发给警察后就删除了，唯一的备份在警察局，你不如直接去找警察删。”

赵墨臣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她话语里的真实性。

顾明音的双眸不避不让，坦坦荡荡，直勾勾迎着他的打量。

片刻，赵墨臣收回手后退两步。

她冷哼，绕过他向宿舍走去。

“顾明音。”

身后再次传来少年冷清的声音。

“又干嘛？”她开始不耐。

赵墨臣的眼神同样变得别扭起来，“你那天要告诉我的真相是什么？”

那天？

顾明音想起来了。

她回过头对他弯起双眸，笑得张扬，“你猜。”顾明音撂下这嘲讽的两个字，摆摆手扬长而去。

赵墨臣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暗自在心底唾骂一声，烦躁地揉乱那头打理整齐的发丝。

**

然后不管赵墨臣想怎么隐瞒，今天的事情仍是传了出去。散播视频的是一个营销号，从角度来看拍摄者距离赵墨臣只有一个座位，角度比顾明音当时所拍摄的更加清楚，所以可以确定视频并不是顾明音发给他们的。

除了变态男，营销号给出场的所有人都打了马赛克，即使如此，赵墨臣依然全身冰冷，如坠雪窟。

也许是很少看见男生被猥亵还不敢反抗的，那条微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热搜与各大新闻版面头条，取的标题非常吸睛——

【惊！男生在电车上竟被人做这种事？！】

新闻热度久居不下，哪怕赵墨臣火速花钱撤热搜也无事于补，唯一庆幸的是周边的熟人不怎么看新闻，也没认出他。

可这里面总有意外。

“阿臣，我怎么觉得这个新闻里的受害者这么像你呀。”

两家例行聚会，沈予知穿着裙摆繁琐，花纹精致的洛丽塔裙，为了搭配裙子，她还特意搭了蕾丝小礼帽与一把白色镂空花闪。

她穿得漂亮，落在花园中心宛如迷失仙境的爱丽丝。

赵墨臣闻声一僵，尴尬地拿起茶杯掩饰着表情里的不自然。

“什么新闻？我没看过。估计你认错了。”

沈予知瞥了眼他的脸色，唇角勾起，“我也觉得，阿臣这么厉害，平常女孩子都欺负，哪会被男人摸屁股。”

这句话让赵墨臣呼吸一窒，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打过女孩子。”

“哦~”沈予知拉长尾音，“原来音音不是女孩子呀。”

“……”

“阿臣，这个评论好过分呀。”沈予知皱眉，一字一句念，“这个男的屁股这么翘，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勾引人，不守男德。”

赵墨臣眼皮子狠狠一跳。

“电车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摸他，肯定是他有问题。”

“……”

“还穿假耐克，一看就知道爱慕虚荣。”

赵墨臣涨红着一张脸，忍不住说：“耐克是真的。”

沈予知眨眨眼：“阿臣你不是说你没看过这个新闻吗？你怎么知道他穿的是真是假。”

“……”艹！

索性沈予知也没有刨根刨底地追问，她伸了个懒腰，“我累啦，阿臣替我和阿姨说一声，午餐我就不吃了。”说完合上扇子，拿着小包包扬长而去。

此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两声，待看清里面内容，赵墨臣眸色骤冷，最后朝着沈予知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收敛视线起身离开。

**

临荣街是江城最大的娱乐区，也是赵家名下的灰色产业链。

位于临荣街角巷的酒吧正处于休业期，虽不营业，里面却很热闹。光着膀子的男人们三三两两围在桌前玩牌，烟雾缭绕，酒杯相撞，偶尔传来女人甜腻的娇笑，整个场面奢靡又颓废。

众人玩的开心时，玻璃门自外推开。

赵墨臣走了进来。

“阿臣来啦。”

一伙人拧灭烟头，窝在沙发里的女人立马开窗通风。

“嗯。”赵墨臣冷生生一应，环视一圈，“人呢。”

为首的男人向下面使了个眼色，又笑着揽住赵墨臣肩膀：“遇到事儿和叔说就行了，干嘛还亲自过来。要是你爸知道你来这不三不四的地方，估计弄死我们。”

赵墨臣没言语，坐在了就近的椅高脚椅上。

“小紫，给阿臣倒一杯果汁。”

赵墨臣没拒绝，随意搭话：“最近生意怎么样？”

“上面查的严，不过也差不到哪儿。”男人说，“你让我抓的这个人到底犯了什么事？我们找他的时候警察也在逮捕他，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出来的。”

赵墨臣怎么可能告诉他们自己在车上被摸了，双眸冷漠地望向前方。

被俩个高大保镖架在中间的男人瘦小，身上还穿着白天的那条裙子。他明显怵住了，四肢蜷缩在一起，低垂着头，瑟瑟发抖地样子如同下水道的老鼠。

赵墨臣目光炽热，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看清他样子时顿时面露死灰。

“你、你们要干什么？”

能在电车上做出猥亵这种事儿的人本质上就是没什么本事的窝囊废，眼前的环境和一众体型健壮，满胳膊纹身的不法之徒已让他吓破胆子。而被众人拥簇的赵墨臣矜贵冷傲，气势却比身后那些人还要可怖。

赵墨臣今天一上车，他就把目标锁定在了他身上。

但是现在——

他意识到自己得惹了不该惹的人。

“陈叔，把你狼牙棍给我。”

老陈几年前从某个藏民手上高价收来一支狼牙棍，那支是真正意义上的狼牙棍。棍子上面镶着几十根公狼尖锐的獠牙，未经打磨的獠牙沾染着猎物的血，更比刀刃锐利，老陈爱不释手，成为他最喜欢的收藏品。

赵墨臣是他从小看大的孩子，他想要，他哪能不给。

手下很快把狼牙棍取过来，赵墨臣握在手里掂了掂，起身来到猥琐男面前。他长睫微垂，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下一秒抬手，狼牙棍重重锤在他的膝盖上。

钝痛令他惊叫出声，膝盖一弯跪倒在地上。

腥红的血液顺着膝盖上的学骷髅渗入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赵墨臣揪住他头发，强迫他仰头看向自己，咬牙切齿道：“爽吗？”

猥琐男那张油腻的脸因痛苦而扭曲，让他看起来更加丑陋。

赵墨臣难平心底怨气，起身一脚踢向他的肩膀，等他趴下后，脚狠狠踩上他胳膊。

“我.操，你妈！！松开老子！”

“你他妈快松开！！”

“臭小子你想干嘛？你想干嘛？！！”

他因惧生怒，张大的眼瞳倒映着那根带血的狼牙棒。他意识到了危险，恐惧令他齿寒，脸部肌肉都在跟着颤抖。

“怕什么，又不要你的命。”赵墨臣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猥琐男吓到失声哭喊，旁边人开始笑。

赵墨臣喉咙里溢出一抹嗤笑，刹那间收敛笑意，棍子抬起落下，抬起落下，一次又一次捶打着地上的那条胳膊。

血液喷射，他的双手已变成血肉模糊的两团烂泥。

赵墨臣眼瞳里的颜色是那团血红的反差色，跪爬在地的人一开始还能哭喊，渐渐的完全晕死过去。

他微微喘息着把东西丢还给老陈，从吧台抽出两张湿纸巾认认真真擦拭着修长的指尖，侧脸隐在阴影里，暗淡无光。

“弄出去割了。”

手下人吞咽口唾沫问：“割……割哪儿？”

赵墨臣的眼神凉凉扫过，一众人立马□□一凉。

等他走后，有人凑到老陈耳边嘀咕：“我打听过，那小子是个经常猥亵女人的变态，你说他不会动了阿臣的女朋友吧？”

老陈一脸狐疑：“阿臣有女朋友？”

“不是顾家那个？”

“……”

***

顾明音对赵墨臣暗地里所做的事一无所知，上学后安心认真听着每节课。自从她的智慧值增长到37，明显感觉吸收知识的速度快了很多，原本遗忘的学习记忆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她现在一门心思的想快点完成任务，把赚来点数全部加在智慧值上，然后在月考取得一个好成绩。

一天过得很平稳，八点刚结束晚自习，顾明音听到APP传来任务更新的提示音。

——这次是副线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