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碎了一地。吴所畏嘴唇像是触了电,高频率地哆嗦。池骋一扬下巴,“跟我走一趟。”☆、24老实人。(2345字)吴所畏被池骋扣押到了城管局,池骋的办公室。面具被摘了下来,池骋总算看清了吴所畏的容貌,除了那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其余部位长得中规中矩的,像个正经人。吴所畏沉着眼皮,压根不屑于看池骋一眼。池骋拿起一张表格。“姓名。”“吴所畏。”无所谓?……池骋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吴所畏,这小子胆儿够肥的,都到我办公室了,还敢说无所谓仨字?“性别。”池骋这俩字说得含糊不清,吴所畏又听成了姓名,当即不耐烦地回道,“吴所畏。”这回池骋笑了,真笑了,笑得吴所畏汗毛眼儿都扩张了。“性别都无所谓?”池骋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把剪子,在手指上耍得特花俏,“既然无所谓,不如我帮你剪了!让你下次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能名正言顺一点儿……”吴所畏下意识地夹腿捂裤裆,利索地抽出身份证递给池骋。“吴所畏?”池骋神色一滞,“身份证是假的?”“货真价实,不信你去查。”吴所畏理直气壮的。池骋去电脑上面查,在这一片儿的户籍档案里,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还真有叫这名的……”池骋冷哼一声,“你还挺有个性。”吴所畏稳坐在椅子上,对池骋的调侃无动于衷,架子端得比池骋还高。池骋对这吴所畏挺感兴趣,又翻了一下他的档案,发现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再撩起眼皮朝他看一眼,确实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书疯子气息。“那天你为什么往我身上泼粥?”池骋问。吴所畏略显惊讶,“那天……是你啊?”敢情这位把头发都剃了,罪魁祸首还不知道自个放了多少食物胶呢。池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看得吴所畏心里凉飕飕的,但是他一个劲地告诫自个,对方越是横,你越是不能露怯,怂到极致就是不怕死。“没原因,就是想泼你。”池骋站起身,一步步朝吴所畏靠近,他的手里还在耍着那把剪子。吴所畏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盯着池骋,就在俩人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吴所畏猛地出手,却被池骋轻易地辖制住,垂死挣扎的情绪爆发而出。“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们城管现在是弱势群体,弱势群体知道不?是舆论的对立面,你真要把我怎么着了,广大的网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丫一辈子就毁了!”吴所畏一边威胁着一边护住要害,可惜他捂错了地儿,池骋对他那蔫不唧唧的小鸟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人家的剪子一扬起来,就奔着吴所畏的头发去的。“诶?”吴所畏惊了,“干嘛这是?你没事剪我头发干嘛?”剪?美得你!我这是剪短了方便剃。池骋就直接用抽屉里的刀片剃的,没打泡沫锗哩,硬生生刮的,吴所畏的脑瓜皮上起了一片小红疙瘩。不过这人耐受力也强,疼我忍着,我不向你求饶,纵使脑门青筋暴起,我也威武不能屈。过了一会儿,吴所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为啥给我剃头?我就泼了你一身粥,犯不上去坐牢?”池骋冷笑道,“不为什么,就是喜欢这个发型,想找人做伴。”吴所畏暗暗咬牙,这人就是心理变态,甭和丫一般见识!池骋把吴所畏的老式录音机拿过来把玩,按了下播放开关。“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他就这么多?(呔)吃俺老孙一棒!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池骋太阳穴突突抽了几下,直接跳到下一首。“头上三根毛,谁见谁都笑。侬要问他叫啥名字,大家都知道。三毛啊三毛,年龄说不清是大还是小……”又跳到下一首。“跟您老说说,我的快乐生活,我为了赚钱嘛活我都干过。虽然住着小洋楼,但是房子很破。我有一张信用卡,钱还剩八块多……”池骋还是把录音机关上了,甚是怜悯地看了吴所畏一眼。“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听这种歌?”“我是姚明的忠实粉丝。”姚明?池骋又让吴所畏给绕糊涂了,这和姚明有什么关系?“你也喜欢篮球?”吴所畏又把怜悯的目光还给了池骋,“谁说那个打篮球的姚明呢?我说的是作曲家姚明,怯勺了?”池骋微敛双目,“还有个作曲家叫姚明?”作为一名粉丝,他的偶像这样被忽视,吴所畏定是愤愤不平的。“我靠,你也太out了?姚明你都不知道?《前门情思大碗茶》?《说唱脸谱》?国家一级作曲家!享受国务院津贴!……《炊事班的故事》你总该看过?那里面的主题曲就是他作的。还有赵本山演的那个《红高粱模特队》,里面的歌也是他作的曲……”二十多年来,池骋头一次被人逗笑。他从抽屉里拿出装钱的纸盒,走到吴所畏面前,挑了挑眉,“接着。”吴所畏神色一滞,他没想到自个还能从城管手里拿回钱。“回去。”池骋说。吴所畏挺惊讶,“真放我走了?”“一分钟之内在我面前消失。”吴所畏麻利儿走人了。他前脚刚走,大队长后脚就进来了。“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池骋反问,“不然呢?”大队长嘴里兜着不自然的笑,“我可听说你整人特有一套,我还等着瞧好呢。”池骋点了一颗烟顾自抽着,看都没看大队长一眼。“我从来不整老实人。”“他还老实?”大队长都要炸毛了,“他都敢往你身上泼粥!”池骋懒得废话,径直绕过大队长,抱起小醋包,从门口晃荡出去了。☆、25调戏小医生。(1854字)刚把诊室的地打扫干净,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就印上了一对不讨喜的鞋印。姜小帅直起腰,冷冷地看着郭城宇,这已经是他第N次上门骚扰了。自打那日偶然追到这里,和姜小帅聊了几句,郭城宇就对姜小帅有了浓厚的兴趣。他几乎天天都来,每次都以病人的身份来这讨几声骂,乐此不疲。“姜医生,我得了很严重的病。”姜小帅看都不看郭城宇一眼,直接拿起拖把,狠狠拖掉某人踩出来的驴蹄印儿。郭城宇的那双吊梢眼一直追着姜小帅,眼球里的血丝都要飙出来,变成几根绳子,将这英俊的小医生五花大绑,塞进车里,好好调戏一番。想着想着手就把持不住了,直接揽住姜小帅的腰身,整个人贴了上去。“姜医生,您这白大褂是用什么洗的?怎么这么香啊?”姜小帅面露愠色,两道剑眉狠厉地拧在一起,转身朝郭城宇的嘴角砸了一拳,郭城宇躲都没躲,就这么悠哉哉地接住了。而后伸出舌头,动作下流地在姜小帅施暴过的地方舔了舔,目光中尽是侵犯之意。姜小帅又要出手,但被郭城宇牢牢攥住了,动弹不得。“你要是给我看病,我就不和你闹了。”姜小帅漠然松开手,坐到了诊桌旁。“哪不舒服?”郭城宇幽幽地说,“昨天我脱裤子一瞧,发现俩蛋一大一小,差得特别明显。你说是我的器官发生病变了,还是我的眼神出毛病了?姜医生,要不我把裤子脱下来,你帮我瞧瞧?看看我这俩蛋是不是一样大……”欠抽的眼神瞄着姜小帅。姜小帅不气不恼,甚是冷静地举起两个药丸。“这俩是不是一样大?”郭城宇点头。姜小帅当即诊断,“眼睛没问题。”“那就是我的器官出了毛病。”郭城宇故作一副忧虑状,“要不姜医生你帮我调整调整?你这锦旗上不是写着‘妙手回春’么?我现在亟需你的妙手……”作势把姜小帅的手拽到裤裆上,“……帮我回春。”“没那个必要。”姜小帅把手抽回来,“直接摘了,永无后患。”刚说完,门被推开了,吴所畏走了进来。姜小帅刚才还很淡定的眼神,因为吴所畏的一个光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怎么把脑袋剃得这么秃?”郭城宇也朝吴所畏看了一眼,哼笑道,“这年头秃子泛滥了?”前两天刚碰上一个池大秃子,今儿又碰见一个吴秃子。吴所畏进屋把脏衣服换下来,出来的时候直接披了一个灰色被单。郭城宇盯着吴所畏看了好一会儿,这锃亮的脑袋瓜子,溜圆的大眼睛,再配上一床被单……顿时歪嘴一乐,扭头喊了一声,“嘿,旺子,你瞧他像不像一休?”李旺哈哈大笑。吴所畏内功修炼得相当扎实,比他师父还淡定的眼神直逼郭城宇的瞳孔。“你这眼病得不轻啊,眼球里面都进屎了。”郭城宇没明白,可姜小帅听懂了,当即噗嗤一笑,而后就收不住了,弯着腰冲到里屋,从床上笑到床下,抱着栏杆笑到内出血。吴所畏是色盲,别人看郭城宇的眼球嵌着红血丝,可到了吴所畏的眼里就成了黄色,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番话。直到郭城宇走了,姜小帅还乐个不停。吴所畏摸摸自个的光头,“有那么好笑么?”姜小帅这才收起笑容,挺认真地朝吴所畏问:“你这头发到底怎么回事?”吴所畏把床单扔到一边,恨恨地长出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姜小帅。姜小帅呲牙,“你还真让他逮着了?”“是啊。”吴所畏耿耿于怀,“我明明带着面具,他怎么把我认出来的?”“你以为咱这一片儿有几个敢拿板砖往脑袋上砸的?”吴所畏却不这么认为,他隐隐觉得是自个的眼睛坏事了。面前就是镜子,他直直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拿起来照,前后左右多角度观摩,怎么看都觉得自个的眼睛别扭。“哎,小帅,你说我能不能去整容医院把眼角缝上?我嫌它太大了。”“我抽你信不信?”姜小帅气不忿,“你丫整张脸就靠这双眼撑着呢!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啊!”“眼睛太大,什么心思都罩不住。但凡有城府的人,都不是明眸亮眼。”姜小帅却在吴所畏黑亮卷曲的眼睫毛上拽了一下,幽幽地说:“你错了,凶器越亮越锋利,你需要的耐心打磨它,利用它,让它变成你专属的利器。”姜小帅就是没直说,无论吴所畏做了多缺德的事,只要一看他的眼睛,姜小帅就觉得他特老实,这种先天优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26换个职业。(2451字)池骋在城管局待了不到一个月,又被他爹塞进了公安部门。原因是钟文玉听说了池骋被小贩泼粥的事,心疼得直掉眼泪。这程子她一直在池远端面前唠叨,说城管工作累,社会名声差,不想让儿子待在那。池远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松口了。那天池骋被叫回家,池远端是这么说的。“你的那些蛇我都找人代养着,你要想去看,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单位待着。从小到大,你有什么爱好我都不干预,养蛇这件事我也不反对,但你只能拿它当副业。你斗蛇赚多少钱我都不稀罕,一份正职比什么都重要。还有,你的婚宴酒席我已经预定了,就在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你领不回来女朋友,到时我让你娶谁你娶谁。”“可以,只要她不怕蛇。”池骋说。池远端急了,“你非得把那玩意带在身边么?”池骋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小醋包的身上,轻柔而缓慢地向下抚摸,宠爱之意显露无疑。钟文玉在旁边劝池远端,儿子现在没有女朋友,你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等他有了女朋友,知道心疼人了,自然就分得清孰轻孰重了。临走前,池远端又朝池骋问。“姓王的儿子高位截瘫,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王震龙他爸叫王家存,老家在山西,后来到北京经商,赚点儿小钱还不够他儿子折腾的。池远端之所以知道这人,是因为两年前王家存求池远端的下级办过一些事,池远端对这人有点儿印象。王震龙出事,池骋恰好在场,虽然各种调查都显示车祸与池骋无关,可池远端还是担心这是池骋刻意为之。池骋很淡漠地回了句,“我不认识什么姓王的儿子。”“最好是那样。”又到了年终,各种奖金,各种红包充斥着人们的腰包,也就到了盗窃高发期。局子里成立了“反扒大队”,百名便衣民警上街围剿小偷,每天都有无数人落网。池骋刚到局子里没几天,就加入到了这个队伍中。一开始没人把池骋当成队里的主力,毕竟是官二代,背景深底子厚,不靠着这点儿业绩升官发财,只要他不出事领导就踏实了。谁曾想他一副懈怠的步伐晃荡出去,不到半天逮了十几个回来。长时间和动物待在一起,让池骋有着比别人更敏锐的洞察力,哪个是贼哪个不是贼,池骋一扫便知道。小偷是团伙作案,民警也是抱团抓贼,抓到之后几个扑过去按在地上,直到小偷两只手被铐上了,这人才算是抓着了。池骋则不,他一贯单独行动。那天他站在公交车站牌前,懒散的目光四处游走着,瞬间定在了两个小伙子身上。这会儿乘客正往车上挤,其中一个小伙子故意堵在门口,招来众人推搡责骂,另一个小伙子就趁着混乱时刻,把手伸向了一个妇女的上衣口袋……即将得手的一刹那,小伙子的手腕被人拽住了,他扭头看到一张狞笑的脸。那天的公交车开起来之后,所有人都伸着脖子往外瞅,胆儿小的腿都软了。池骋拽着一条胳膊把小偷整个人都抡了起来,拖行五米,半张脸的皮都搓掉了。另一个小偷吓尿了,扭头想跑,又让池骋薅着衣领砸到广告牌上,俩门牙全都磕没了。……这两天感冒发烧的人特别多,诊所都快装不下了,全是打吊瓶的。姜小帅忙碌的穿梭在各个病号之间,给他们换液,拔针头,开药……还得屏蔽无数个孩子的哭喊声。吴所畏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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