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福婶当着苏婉的面说,不单在问宋母,更多的是问苏婉,有根娘从来没瞒着,他们家发起来,就是这两年收了不少葡萄,可能是他们亲家在外头做这项生意,给了他们路子,短短两年时间,当初有根娘日日愁没钱供子恒去京里考试,如今倒是连大屋子都盖起来了,村里上下谁看着不眼热?是以老宋头这回跟村长说他亲家那儿还要许多葡萄,叫村里想挣钱的都可以多种些,不求跟他们家的果园一般大,种个半亩也是好的,大伙儿听得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跟老宋头一块儿发财了,可财福婶自来小心,倒不是不相信老邻居,只是想不出他们亲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家家都种基本吃不完的葡萄,哪能卖这么多钱?

宋母握着牌,眼皮也不抬的回道:“我自然不蒙你,纵是咱们村家家户户都种上小半亩的葡萄,我亲家那儿也是要收的,亲家且说了,先前收咱们的葡萄,价钱给的不多,一来是因着生意刚做起来,还不知晓好歹,二来也是因为咱们都是无本的买卖,怎样咱们都不亏,这回却不同,若你们肯多种些葡萄树,为着这份辛苦,日后结了葡萄,每斤价格也会比先前贵上两三倍,这样一来,半亩葡萄的出息,比咱们几亩地加起来还要多几倍,还不耽误咱们自家种田,你说中不中?”

“竟然还要贵上两三倍?”财福婶咂舌,半响没回过神来,“这般一来能赚多少钱?”

宋母点头:“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自家人,哪能亏待自家人?亲家说了,宁愿自个儿少赚点,也要让大伙儿一块跟着赚钱。”

财福婶本来还有些迟疑,不敢下定决心的,葡萄树种下去,三年才能结葡萄,要赚钱也是三年后,这般长的时间,万一中途有个变故,可是半点保障也无的,虽然她男人说老宋头种几十亩地的葡萄,她想的确实老宋头是那苏家的自个儿的姻亲,唯一的女儿还在老宋头家做媳妇呢,人家宁愿自个儿不挣钱,怕是也不会让亲家亏本,他们如何能比?但是如今听得要涨价,财福婶的心反而定下来了,老宋头的亲家敢这会儿就说涨两三倍的价钱,证明着实是赚钱的,至少几年内不会出现变故,她算了一下,就是他们只收个一年的葡萄,自家还是赚的,若运气好多收个几年,他们家也能盖大房子了。

财福婶是个性子急的,听了宋母的话,急着就想回去,宋母却拉住了她,好坏都说了一通:“我自个儿是觉得再如何都不会亏的,只是你得想清楚,这葡萄种下去,耐心等三年才能有进项。”

“那这两年你们亲家还像之前一样收自家老葡萄树结的果子吗?”

“当然收了。”宋母点头。

“这便是了,我瞧着你们亲家是厚道人,跟着干不会错的。”

一手牌打完,苏婉只顾听她们说话,竟输给了宋小妹,这会儿宋小妹正在洗牌,苏婉便拉了财福婶:“财福婶若是愿意,我教你个法子,今年我爹收葡萄便会涨价,你要是自家外边有亲戚种的多了,都低价收了来,到时转手卖给我爹,一斤怕是赚不到多少钱,但是多了却能挣钱的,若能收个几百上千斤,岂不是比去外头给人帮工赚得多些?”

财福婶听得眼睛一亮:“还是识字的人聪明,我怎的就没想到这茬?我那些姐妹远房亲戚,自家都种了吃的葡萄,平日也没想着卖,,吃不完便烂掉,我这就去与他们带话去,今年的葡萄怎么也不能吃了,好歹是个进项。”财福婶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宋母捏了牌有些不解,问苏婉:“子恒媳妇,都叫大伙儿去外头收葡萄了,那你爹他们岂不是没事干?”

“娘去岁酿这些葡萄可吃力?”

宋母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有些。”

苏婉便笑了:“今年咱们收得葡萄只怕更多,光靠娘和大嫂二嫂是忙不过来的,我只怕爹与大伯二伯过来也不够人手,索性葡萄是人人都会种的,然葡萄酒却不能给外人知道要这般酿,所以也只能爹娘辛苦些,其余不打紧的事,便都给村里人去干罢,也就多花些钱,酿酒才是关键,娘说是不是?”

宋母这才转过弯来,点头道:“子恒媳妇说得对,不然我还没想到这茬,这点子钱咱们还花得起,若咱们自家买了葡萄酿不来,不得不向外请人手,却又要被外人知道酿酒的法子,这真真是得不偿失了。”

宋小妹在旁边听得愣神,“那这般说,咱们家日后酿酒都得自己来吗?我就怕日后爹娘老了,而良文几个都念书,只靠大哥二哥他们,怕是忙不过来的。”

“自然不会叫爹娘老了还受累,等咱们多开几间铺子,去大一些的地儿开了店,名声打出来,人家都知道咱们苏记的红酒最好,到那时请人手就不怕了,便是有人学了咱们的法子去酿葡萄酒,不是苏记出来的,大伙儿也瞧不上,等到那日,便是爹娘享清福的时候,咱们在村里盖个酿酒的场子,大伯二伯就管着这个,娘只要每日数银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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