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的脸腾地红了, 最终还是被他抱到了床上,晚上两人连晚膳都没用,苏宝还以为他们是太累了,想早点睡,也没管他们。

他一个人乖乖用了晚膳,跟小银狐玩了一会儿,打算入睡时, 却见青烟一个人在花坛前站着,背影很是孤寂。

苏宝最初还挺喜欢她的, 觉得她温柔又细心, 后来却发现她对娘亲的态度有些古怪, 还时不时望着娘亲发呆,苏宝这才不想同她走太近, 这会儿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爬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苏皖醒来时,只觉得腰酸的爬不起来,想到今日没什么事,她便又眯了一会儿, 听到她起身的动静,端芯才端着水盆走进来, 随后服侍她穿衣。

苏皖才刚穿上里衣, 衣领堪堪遮住脖颈上的红痕,她肌肤雪白,一头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在腰间, 美得让人不敢逼视。

端芯没敢多看,伺候她洗漱完,才问道:“尉氏刚刚已经到了,如今在外间候着,王妃是化完妆直接见她,还是再等会儿?”

苏皖这才想起今日是四月初一,尉氏理应过来请安,因秦氏被禁了足,便唯有尉氏来了凌霄堂。

苏皖正在上妆,无需外出时,她的妆容向来简单,想到尉氏妖娆的模样,她又涂了个口脂,边涂边道:“现在吧,让她来外间就行。”

外间是个小型待客之处,桌椅皆有,等端芯将尉氏唤进来后,苏皖才从梳妆台前站起。

今日的她上身是雪白色窄袖上衣,下身是碎花百合裙,布料虽是最上等的,却极其素净,饶是如此,她慵懒走来时,周身都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华贵。

尉氏连忙行了一礼,苏皖淡淡道:“坐吧,来很久了?”

“回王妃,妾身也才刚来。”

上次初见时,她根本没敢打量苏皖,只是恭敬地低垂着眉眼,如今趁着回话的功夫,她才不着痕迹的看了苏皖一眼,只是一眼,她便微微怔住了。

坐在上首的女子,一张脸犹如凝脂白玉,五官无一不精致,当真是昳丽至极,如明珠生晕。不仅相貌极好,气质也让人难以忘怀,似乎多瞧一眼,都会让人自行惭愧。

哪怕她自负美貌,瞧到苏皖时,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国色生香,难怪昨晚秦氏跑来凌霄堂时,不仅没能伤到她分毫,反而落个那样的下场。

这样美的一个人,哪个男人不爱?

见她痴痴望着她,苏皖微微蹙了一下眉,“妹妹瞧得这么认真,难道我脸上有花不成?”

尉氏脸上一红,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竟罕见的有些结巴,“不、不是,王妃脸上虽然没花,却比任何花朵都要漂亮,妾身只是从未见过像王妃这样好看的人,才一时看呆了,王妃勿怪。”

瞧到她面红耳赤的模样,苏皖持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她淡淡道:“皮囊不过身外之物,何须在意?”

她声音如玉石击落银盘,同样说不出的好听,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尉氏总觉得比昨日还要好听,果然生得美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的。

见她生得如此美,尉氏竟忍不住看了又看,原本还想趁机试探一下这位王妃手段如何,却因沉迷美色,什么都忘了。

她晕乎乎回到自己的住处时,脑海中还是苏皖那张明艳又不失柔美的五官。跟她一比,自个真真被衬得有些俗气。

尉氏坐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时,一时沮丧懊恼极了,她刚刚傻乎乎的反应,肯定令王妃瞧不上眼吧?

她坐在镜子前,瞧了半晌,越看越觉得自个不论是相貌还是气势都比不上苏皖,她要是楚宴,肯定也选苏皖啊。

那样漂亮的美人谁舍得让她伤心?

想到秦氏的下场,她突然觉得昨天的斗志昂扬一点意义都没有,她一个被皇上赏来的玩物,拿什么跟王妃争?不想落个下场凄惨的境地,还不如好好讨好王妃。

那样一个美人,等她们关系好了,若能日日瞧着说说话,也是极好的啊。可惜她一个月只能去请安一次。

想到自己擅长做吃食,她才又打起精神。

苏皖并未将尉氏放在心上。

她今日没什么事,亲自将苏宝送去的学堂,白天则是看书打发时间,旁晚时却听丫鬟说尉氏去了小厨房,她亲自做了一些点心,让人给苏皖端了过来。

端芯还与苏皖念叨,说她总算沉不住气了。

苏皖不喜糕点,反而是苏宝爱吃。清楚她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在食物上动手脚,见苏宝想吃,苏皖便让他吃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人验了一下毒,确定没问题,才让他吃。

苏宝吃得很开心。

一连几日,尉氏都变着法地做各种糕点和吃食,日日往凌霄堂送,哪怕苏皖说了不必她如此辛劳,她依然乐此不疲,还说什么,若有王妃喜欢的,哪怕只是尝上一口,她都不觉得辛苦。

她的话很快就传到了楚宴耳中,他的脸色当即有些古怪,直接让人给尉氏下了禁足令,让她以后一步院子都不许。

收到禁足令时,尉氏整个人都懵了,她又没去招惹他,他为何要罚她?难道讨好王妃都不成?

端芯知道这个消息时却很高兴,她本以为尉氏是个安分的,谁料没过多久却突然日日往凌霄堂送糕点,还差点笼络住小主子的胃。

她这哪是给王妃送糕点,定然是打着笼络王爷的主意,亏得王爷英明,才识破了她的诡计。

晚上,楚宴回来时,一眼就瞧到了桌上的雪花糕,清楚是尉氏做的,他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心中一阵腻味,吩咐道:“全端走,直接丢掉。”

这雪花糕中还加了好几种花瓣,味道比之六味斋的糕点都不差,苏皖便道:“好不容易做成的,扔了多可惜。”

见她竟为尉氏说话,楚宴眼底的不爽更多了些,“她刚入府时,你不是还觉得不舒坦?怎么?给你做几日糕点,就瞧着顺眼了?”

他语气中浓浓的不爽,苏皖微微怔了一下。

他进来的那一刻,端芯便自觉地想退下去,见楚宴吩咐她丢掉糕点,她才停下脚步,打算仍时却又听王妃说可惜。

端芯自然没扔,她一向听苏皖的,哪怕早就想丢掉了,见苏皖说了可惜,她便无视了楚宴的吩咐,直接退了下去。

楚宴扫了端芯一眼,见她竟然就这么下去了,心中多少有些窝火,他气息沉下来时,躲在暗处的暗卫便自觉走了出来,将糕点盘子端走了。

楚宴身上的不爽这才消散了些。

苏皖放下手中的书,道:“几块糕点而已,至于这么生气?”

见她是舍不得让人丢掉,楚宴心中又有些窝火,“这是糕点的问题?她日日献殷勤,能安什么好心?别跟我说几盘糕点就把你打动了?”

他语气十分不好,苏皖头一次见他这么冲她发脾气,心中也有些不高兴,只觉得他这通火发的莫名其妙。

她日日送糕点不假,说到底还不是变相地在刷他的好感?她还没生气,他反倒生气了!真是不可理喻!

她懒得理他,直接吩咐丫鬟摆膳去了,见她不反驳,楚宴只觉得心中更窝火了,她难道还真是被打动了不成?!

原本楚宴还只是觉得身边没一个省心的,个个都惦记着她,见苏皖竟因一个外人不理他,他当即更加不爽了,晚饭也不去吃了,直接去了书房,分别打着让苏皖哄他的主意。

见状,苏皖眼皮都没掀一下,丫鬟摆好晚膳时,她就直接将苏宝喊了出来,苏宝都快要抱不动小银狐了,最近都是言语指挥它,等它乖乖在银盘前蹲好,苏宝才坐好。

见爹爹没来吃饭,小家伙乌黑的大眼骨碌碌转了一下,“爹爹不吃饭吗?”

苏皖直接给苏宝盛了一碗虾仁青菜汤,“不用管他,他爱吃不吃。”

她才懒得惯他。

她语气很淡,苏宝一听就知道娘亲有些生气了,他眨了眨眼,也不敢触她眉头,乖乖吃了起来。

苏皖也慢慢吃了起来。

快吃完时,见娘亲都没有去喊爹爹的意思,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苏皖又给小银狐夹了一个鸡腿,对苏宝道:“别磨蹭,抓紧吃,再不吃就凉了。”

苏宝哦了一声,乖乖吃完后,才趁娘亲不注意跑去了书房,果然见爹爹在书房呆着。

小家伙跑到楚宴跟前,扬起了小脑袋,“爹爹,你惹娘亲生气了?”

楚宴神情微微有些僵,什么惹她生气了?分明是她惹他生气,他有些郁结,却又忍不住问道:“她也生气了?”

苏宝嗯嗯点头,“娘亲气得一口饭都没吃下,只是喂了喂我,爹爹,你快去哄哄娘亲吧。”

楚宴还想等她来哄呢,见她迟迟不来,早憋一肚子气了,见她也生气了,他神情却微微动了动,“她有什么好生气的?真没吃饭?”

苏宝认真点头,“没吃!饭菜都凉了,娘亲怕我饿到,才哄我吃了几口,你快去看看娘亲吧!”

楚宴有些拉不下身段,明明是他在生气,怎么反倒成了他去哄她?可是想到她肠胃一般,若是饿得难受……

楚宴有些坐不下去了,起身站了起来。

苏宝这才如负释重地松口气,有一方先低头,肯定一会儿就和好了!他这才跑回自个屋玩七巧板去了。

楚宴回到寝室时,才发现苏皖还在看书,依然是之前那本,她看得专注,夜明珠的光打在她身上,衬得她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

楚宴低声咳了一声,见她依然没有抬头的意思,楚宴才意识到她这是真生气了,这才故意不理他。

他不由摸了摸鼻尖,心中的恼火竟散了大半,他走过去霸道地将她的书取走丢到了一旁,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生什么气?”

苏皖蹙眉瞪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懒散的模样,红唇抿了抿,“难道只有王爷有资格生气不成?”

楚宴摸了摸鼻尖,“再生气也不能赌气不吃饭吧?饿坏了怎么办?”

他已经放软了声音,人也在她跟前坐了下来,苏皖本以为他是意识到错误了,听到他的话,才猜到必然是苏宝胡说八道了什么。

“谁说我没吃饭?我不仅吃了,还多喝了一小碗汤。”她似笑非笑抬起了头,神情有些冷淡,“赌气不吃饭的,难道不是另有其人?”

楚宴颇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心中暗暗记了苏宝一笔,想到小家伙也是为他们好,他心底那股气才消散了些。

他伸手搂住了苏皖的肩膀,语气很是霸道,“知道我没吃饭,也不心疼我一下?你这样的算什么好妻子。”

苏皖讽刺道:“是不好,跟你的侍妾差远了,人家还时时惦记着给你做吃食。”

“什么给我做?请安时都能望着你发半天呆,还一口一个王妃若是能尝上一口,再辛苦也值得,分明对你不怀好意!”

他说着又恼了起来,“只是禁足当真便宜她了!应该挑断手筋,挖掉双眼才对!”

苏皖这才听出不对来,他弄半天竟是吃味了。本以为他是因朝中的事不顺心,才回家乱发脾气,谁料他竟是这般小心眼。

她又好笑又好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至于么,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对我有想法?我才该担心,你担心什么?”

楚宴却还是不爽,苏皖真是觉得他够了,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差不多得了,赶紧吃饭去,再不吃,我真不管你了。”

楚宴听出她态度中的软化,才愿意去吃饭,“一起。”

苏皖只好陪他一道去了。

丫鬟们又重新上了热菜。

苏皖刚刚心情不佳,虽然也吃了点,其实只是稍微吃了几口,平日里爱吃的糖醋排骨一块都没吃,见状也打算吃点。

她夹起排骨,才刚咬了一口,却突然泛起一阵恶心,苏皖筷子没拿稳,排骨从桌上掉在了地上。

她捂着唇站了起来,见她想吐,端芯连忙将痰盂拿了出来,苏皖走了几步,恶心劲儿已经没了。

楚宴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背,“怎么回事?”

苏皖摇头,“没事,就是恶心了一下。”

楚宴以为是厨娘没将排骨做好,才有腥味,便道:“今晚的菜谁做的?罚三个月的月银。”

苏皖摇头,“不是菜的问题,就是突然恶心了一下。”

端芯忍不住扫了一眼苏皖的小腹,难道是怀了?

想到怀苏宝时,王妃没怎么孕吐,她才不再瞎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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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向大佬说离婚》by黑子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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