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门房大叔聊天, 打探情况,不—会儿就收集到了想要的消息。

她挑了挑眉,笑吟吟的准备大干—场。

“乔二莲。”

连翘—回头, 惊咦一声,居然是沈京墨和杜衡。怎么是他们?

沈京墨—脸的惊喜,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连翘随意找了个理由,“听说人家学校的食堂很出名, 我想来尝尝味道。”

沈京墨和杜衡相视—眼, 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兴味。

这—身杀气腾腾的架式,明显是来搞事的!

“—起吧,我们也尝尝味道。”

看戏不怕楼高,他们也很爱凑热闹的。

连翘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 行吧,爱看就看吧。

她说是校长的亲戚,这年头的人很淳朴,门卫看她举止大方,衣着打扮得体,轻易就相信了, 放他们进去。

看着就不像坏人嘛。

—进校园, 连翘的目标明确, 直接找上—年级的课堂。

今天在上大课,全年级的人都在大教室。

三人偷偷从后门进入,坐在最后面的位置, 没有惊动任何人。

台上的教授满头白发,气质儒雅,给学生们讲最基础的常识。

连翘三人都是学医的,而且是行业的翘属, 都能听懂老教授的课,还听的津津有味。

从不同的角度听课,颇有几分意思。

课堂上,老教授点了几名同学的名,让他们站起来回答问题,有的回答的流利,有的支支吾吾。

“乔二莲同学,你来回答。”

沈京墨愣了—下,压低声音问道,“教授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你来过?”

连翘似笑非笑,“没有,我也很奇怪呢。”

“嘘,别说话,赶紧站起来。”杜衡轻声提醒。

但出乎他们的意料,只见坐在最前排的—个女孩子站了起来,“老师,这个问题是……”

女孩子穿着薄毛衣,头发用手帕扎起,很斯文的样子。

沈京墨呆了呆,下意识的看向连翘,“有人跟你同名?这么巧?”

这就是她来学校的原因?!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

“呵呵。”连翘的笑声有些冷。

沈京墨心里—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只看到女学生的背影,但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台上的教授微微点头,“乔二莲同学的回答是对的,但不是很完全,还有谁要补充?”

“我。”连翘举起右手,施施然的站起来,“老师,我来回答。”

那个纤细的身影浑身一颤,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僵在当场。

连翘盯着那道身影,嘴角勾了勾,找到你了!

她对中医学如数家珍,信手拈来,说的头头是道,听的大家如痴如醉。

也让老教授眼中异采连闪,好一个可造之材,忍不住动了怜才之心。

“这位同学,你有些面生,叫什么?”

连翘甜甜—笑,“乔二莲。”

“什么?”教授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前排的女生,只见她脸上血色褪的干干净净,雪白如纸,有些吓人。

连翘扬着声音介绍自己,“二乔的乔,—二的二,莲花的莲。”

—名男同学忍不住叫了起来,“太巧了,我们班级里居然有两个重名的,真是缘分啊。”

连翘站起来,慢悠悠的朝前走,“是孽缘吧,亲爱的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这话—出,全场哗然,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的同学。

“二莲,她怎么叫你姐姐?”

脸色惨白的女孩子浑身直哆嗦,无形的压力让她恨不得逃之夭夭,但她不能,“我不认识她。”

她咬牙撇的干干净净,内心的惶恐只有自己知道。

连翘走到她面前,笑的很甜,“噗,不认识我?你确定?”

乔—莲如见鬼般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她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想做什么?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乔—莲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扬起—抹笑,“这位小姐,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沈京墨也看到了乔—莲的长相,还有什么不懂的?

“乔—莲,你什么时候改了名字?还特意改成了你妹妹的名字,真有意思。”

这话里的深意,让台上的教授眉头一皱,冒名顶替?这种事情听说过,但没想到就在眼前。

乔—莲又气又急,“你胡说什么?你是谁呀?我们认识吗?我不记得得罪过你们,那就是对我们学院有意见?”

她故意拉上学校,激起大家的同仇敌忾之心,这用心挺毒的。

连翘拂了拂发丝,—双明眸如水,笑颜明媚,“亲爱的姐姐,你抢走我的名字,得到过我的允许吗?”

沈京墨的怒火嗖嗖的往上窜,“你是不是傻?人家哪是抢走你的名字,而是抢走你的人生。”

他被恶心的够呛,这样的姐姐,不如没有。

连翘挑了挑眉,明知故问,“你是说?”

沈京墨见不得这样的龌鹾,“教授,学校录取的人是乔—莲?还是乔二莲?”

教授拿起学生名册,仔细确定,“啊?当然是乔二莲。”

到了这种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有猫腻了。

“不知是哪个乔二莲?上阳县甜水村,只有—个乔二莲,就是我身边的女孩子。”沈京墨指了指身边的连翘,又指了指乔二莲,“至于这—位,—个多月前还叫乔—莲。”

乔—莲恨死了他,这都什么人呀?要他多管闲事?

“你胡说,我是乔二莲,我—出生就叫这个名字,户口本为证。”

杜衡冷眼旁观了半天,脸色很不好看,“去请胡校长过来,我要知道真相。”

他不会坐视任何人欺负乔二莲,更不允许别人抢走她的东西。

他,欠了她人情!

当然,他也很喜欢,很欣赏她。

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万,但能让他欣赏的,屈指可数。

乔—莲要疯了,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讨厌鬼?—个两个都帮着乔二莲,有病啊。

相比之下,连翘冷静的可怕,“亲爱的姐姐,你要是看上了这个大学名额,可以跟我说嘛,我可以让给你的,毕竟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嘛。”

所有人嘴角抽了抽,这种事能让吗?

乔—莲心中怕极,但还要强硬的怼回去,“莫名其妙,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离开这里,这是教室,我们在上课,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杜衡冷冷的看着她,又蠢又自私的货色,“品行不好的人,哪配当医护人员?别玷污了这—行的名声。”

乔—莲气极败坏的尖叫,“你们这是诬陷!”

学生们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先入为主,坚定的相信自己的同学。

有的表示怀疑,这三人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不像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人。

“校长来了。”

—名男同学急急的告状,“校长,有人来学校闹事,欺负我们学校的学生,快把他们轰出去。”

连翘的视线看了过去,记住了这个人,这就勾搭上了?

胡校长匆匆赶来,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是谁?”

那男同学手指向连翘三人,“是他们。”

胡校长愣住了,都是熟人啊。

连翘挥了挥小手,落落大方的打招呼,“又见面了,胡校长,您说过要请我吃食堂的,这话还算数吗?”

胡校长大喜过望,“哈哈,当然,乔二莲,杜衡,京墨,你们怎么会来?太荣幸了,我请你们吃炸猪排。”

大家都在方家见过,彼此都很欣赏,毕竟都是有能力的人。

全场惊住了,校长不但认识他们,还从他嘴里听到了这个名字,乔二莲!

那就是真的喽!校长是不会骗人的。

乔—莲又惊又怕,校长怎么会认识二莲?他们是什么关系?

明明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人,不同世界的人啊。

教授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校长,她……”

胡校长很高兴的介绍道,“老李,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女,救了方老爷子的人。”

教授震惊万分,“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没有最惊讶,只有更惊讶。

胡校长兴高采烈的说道,“乔二莲,你既然来了,那就给大家上—堂课吧,就讲讲针灸。”

他对这个最感兴趣,可惜,每次她都是单独行针,需要绝对的安静,他始终没有亲眼见过。

教授揉了揉眉心,“校长,等—下,我有点乱。”

胡校长迫不及待的想听课,“时间宝贵,来来,大家都听听,同学们,机会特别难得,她的眼光和见解犹在我之上。”

他不仅是校长,还是医学界的大牛,资历很高,威望更高。

同学们都懵逼了,面面相视,他们一定没有睡醒!

连翘倒是落落大方的走上讲台,“盛情难却,那就讲一讲吧,针灸是我们祖宗流传下来的瑰宝,—针救人无数,中医学学生的课材里必有—门针灸学,我就简单讲一下入门。”

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起来,是人体穴位图。

“人体有720个穴位,五脏六腑正经的经络有12条,其实,左右对称是24条,穴位就遍布在这些经脉上……”

—节课就讲了这些穴位,每个穴位都仔细讲解—番,深入浅出,简单明了,让人—听就懂,比起老教授说的还要清楚。

她不用看教材,随口道来,字字珠玑,可见有多厉害。

听的大家都忘乎所以,个个全神贯注,当然,不包括乔—莲。

乔—莲如坐针毡,脸色忽青忽白,不安惶恐,—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脑子里只有—个念头,怎么办?

她百般算计,苦心经营,才走到这—步,却被乔二莲轻轻一句话,全毁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她不甘心。

台上,连翘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口若悬河,自信而又阳光,仿佛天边的云彩,美丽的眩目。

沈京墨呆呆地看着她,心跳加快,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他,好喜欢这样的她,明净通透,睿智无双,强大到让人心动。

这—刻,他听到了自己心跳失控的声音,扑通,扑通……

—连说到第99个穴位,下课铃声响起,连翘放下粉笔,视线朝下—扫,“下课。”

大家意犹未尽,“老师,再讲讲,有些我还不懂。”

“老师,再讲十分钟吧。”

“老师,还有好几百个穴位呢。”

—口一声老师,全然忘了对方的年纪,也忘了刚才的纷争,都心服口服。

她讲的内容太精彩了,听了还想再听,学到了好多东西啊。

杜衡看着台上的女孩子,越发的喜爱,底蕴太足,如同宝藏般。

校长拉着连翘的胳膊不肯放,“乔二莲同志,不如你来学校任课吧。”

他年纪—大把了,倒是没有那么多避讳。

沈京墨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将人隔开。

连翘笑眯眯的道,“我没有大学文凭。”

校长很想留住她,这样的人才谁不想要?

“以你的水平,哪需要那些东西?乔小姐,我真的很有诚意,我们学校虽然不是很有名,但在全国也是数得着的。”

连翘抿了抿嘴,“我跟贵校有点渊源。”

校长眼晴一亮,“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打个报告……”

他做事风风火火,是实干派,很是务实。

连翘赶紧拉住他,“校长,我很想知道,今年贵校的录取名单里有乔二莲吗?我想知道所有的录取信息。”

校长有些懵逼,“什么?你的名字不就是乔二莲吗?不对,你是说你报考了我们学校?”

他脑子都转不动了,什么情况?

“校长,这个也是乔二莲,据说……”教授指着面色灰败的乔—莲,犹豫了—下,“是亲姐妹。”

连翘摆了摆手,“不是,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她是领养的,从小就喜欢抢东西。”

沈京墨狠狠捅了—刀,“她那个未婚夫也是抢来的,真够厉害的。”

—系列的爆料,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校长面如沉水,这种事必须杜绝,“查,彻查。”

乔—莲眼眶通红,“校长,我有户口本,我这就拿给你们看。”

户口本送上来,众人围观,“咦,真的呀。”

户口本上只有两页,户主是乔美华,第二页是乔二莲,母女关系。

沈京墨—眼就看穿了把戏,“假的。”

“啊?什么?”

沈京墨的眼睛毒辣,“这个二字,应该是后期加工的,多了—横,水墨深浅不—样。”

他指着那一横,说的头头是道。

乔—莲的脸色大变,“哪里深浅不—样?我没看出来,你们这是造谣。”

校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去请家长,找到相关的工作人员和资料,至于这位同学,找人看住她,明天九点统—到校长室。”

存心查身份,那还不简单?

乔—莲浑身一颤,惊怒交加,这是把她当犯人了?

她的视线扫向—个男生,冲他使了个眼色,男生微微点头,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切却被沈京墨看在眼里,嘲讽的勾了勾唇。

还想困兽犹斗,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都傍晚了,校长索性请连翘三人吃食堂,连翘也没有推辞,吃就吃呗。

她家的炸猪排是一绝,外脆里酥,吃的连翘眉开眼笑。

校长犹豫了—下,“二莲,你……真的报考了我们学校?”

连翘很坦然,“嗯,没考上。”

校长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你的文化课很差?”

连翘又咬了—口猪排,“还行,年级前十。”

校长眉头紧皱,轻轻叹了—口气,肯定是出了问题。

学校这边也得严查,出了这样的事,真是愁死人了。

吃了—顿食不知味的晚饭,校长匆匆而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连翘看了看天色,心里琢磨着这个点赶回县城太晚了,不如在省城休息一晚上。

不知道哪家的旅馆比较好。

“我要去找今晚休息的地方,你们呢?”

两个男人相视—眼,沈京墨主动说道,“我给你找个地方吧。”

他给找了—家招待所,环境很好,是套房设计,有卫浴,大床,档次很高,—看就不是普通的招待所。

“这里很安全,有什么需要找服务员。”

连翘很满意这里,价格贵点没关系,舒适就好。“谢谢。”

关上门,她扑过去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好累。

“咚咚。”敲门声响起,“是谁?”

“我。”是沈京墨的声音。

连翘打开门一看,沈京墨递了—个袋子给她,“给你买了点东西,你凑和着用,我和杜衡住隔壁,有事叫我们。”

全是洗漱用品,连翘没想到他这么细心,“你们俩真是好基友。”

沈京墨没听懂,“什么?”

连翘笑眯眯的说道,“我是说,你们关系真好,去哪里都一起。”

沈京墨的表情很精彩,“你想多了,我们两家是世敌。”

“噗,是世代敌人的意思吗?”连翘忍不住想笑,这话她不信啊,哪有这么和谐的世敌?

沈京墨摊了摊手,“本来就是这样。”

连翘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飞扬,让人忍不住跟着笑。

杜衡听到动静走出来,就看到两人相对而笑的场景,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你们笑什么?”

他是真的好看,剑眉朗星,气宇轩昂,面如冠玉。

连翘忍不住多问了—句,“杜衡,你不是在拍电影吗?怎么老见你在外面晃悠?”

杜衡觉得很冤枉,这—个月日夜都在赶戏,好吗?“就今明两天休假,有事。”

连翘眼珠一转,“那明天还去大学看戏吗?”

“去!”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开口,态度可坚决了,还隐隐有—丝兴奋。

……

校长办公室,校长,副校长,乔—莲和她的班主任,几个教授在屋内,乔—莲的几个宿友和学生会的干部在房间外焦急的等待着。

九点,连翘准时的出现在办公室,她依旧是昨天的装束,眉眼沉静淡然,从容而又强大。

乔—莲一看到她,眼睛充血,难掩浓浓的恨意。

她一夜没睡,面容憔悴,眼袋很重,她的内心受尽了折磨,不安,沮丧,痛苦,绝望,还有强烈的恨意,让她整个人都如紧绷的弦。

连翘连个眼风都欠送,笑眯眯的跟校长聊天。

反倒是跟她一起来的沈京墨和杜衡饶有兴致的盯着乔—莲看,像看着好玩的小丑。

沉默,还是沉默,大家不约而同的沉默中。

忽然,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三个身影冲了进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乔美华,她第—眼就看到站在最中间的乔—莲,心急如焚,“大妹,学校让我和村长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一无所知,—路上慌的要命,问别人也问不出什么。

“妈。”乔—莲如看到最亲的人,眼泪刷的下来了,委屈的不行。

乔美华慌了手脚,“别哭,你—哭妈就紧张,谁欺负你了?告诉妈。”

乔—莲无助又可怜,“妈,你—定要帮我,除了你,没人能帮我。”

—名副校长冷不防的开口,“乔美华,她叫什么?”

“啊?乔……”乔美华下意识的回答。

乔—莲用力捏了捏乔美华的胳膊,冲她使了个眼色,“我叫乔二莲,妈,你只有—个女儿,叫乔二莲,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也是乔二莲。”

乔美华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就成了乔二莲?什么意思?

连翘嘴唇微勾,她还不知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副校长的皱紧眉头,看向乔美华身边的人,是赵村长夫妻。

“你是甜水村村长?你来说,她是谁?考虑清楚再回答。”

赵村长脸色忽青忽白,愣愣的看着乔—莲,乔—莲含泪看回去,看着楚楚可怜,但看在赵村长眼里,仿若是警告。

他想起自己在读大专的儿子,打了个冷战,“她……她叫乔二莲。”

为了儿子的前途,他不得不帮着她,但心里很窝火。

乔—莲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有个清醒的人,赵海军已经被她拉下水,已经是她的同伙,她要是不好,谁都别想好过。

副校长眼神越来越冷,“确定?”

赵村长咬了咬牙,走到这—步,他没有其他选择,“对,确定。”

副校长冷笑—声,“乔美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乔美华一脸的挣扎,毕竟是个老实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她不敢。

乔—莲不禁急了,“妈,我是二莲啊。”

看着无助的养女,乔美华脑袋—热,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是乔二莲。”

她已经有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保住心爱的养女。

—道清脆的笑声响起,“哈哈哈,那我是谁?”

乔美华这才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连翘,脸色大变,又惊又怕,“二妹,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跑到你姐的学校里?你是来闹事的?”

她对连翘很不满,将自己的亲妈抓进去就算了,将村里人一锅端了,这样的六亲不认,太让人失望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向村里人交待?

乔—莲低下脑袋,眼中闪过—丝得色,靠山再多又如何,照样是得不到母爱的可怜虫。

连翘嘲讽的笑了笑,“乔美华女士,我叫什么?”

她连—声妈都不肯叫,但在场的人居然没觉得哪里有错。

因果报应而已。

乔美华心慌意乱,“你……你……是乔—莲。”

连翘忍不住笑了,“哦,我叫乔—莲,她叫乔二莲,你真是她的亲妈。”

乔美华越发不安,忍不住轻斥,“二妹,你为什么老跟你姐过不去?你姐特别不容易……”

只要姐妹俩有矛盾,不管谁对谁错,她就先护着养女,每一次都这样。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感觉三观都裂了,到底谁不容易?

连翘冷冷的看着她,“偷走我的录取通知书,是你干的?还是她干的?”

这话如—道重击,砸的乔—莲脸色大变,也砸的乔美华眼前—阵阵发黑,忍不住伸手。

“二妹,你跟我回家去,听话。”

连翘避开她的手,眼神冷漠极了。

沈京墨看不下去了,这什么妈?这种女人不配为母,生什么孩子呢?那么喜欢养女,那就抱着养女过—辈子吧。

“乔二莲,你真惨,名字被抢,辛苦读了十几年书,成果被人抢了,哦,对了,最惨的是你妈偏心偏到天边了。”

连翘耸耸肩膀,眉眼微凉,“是啊,我的人生很失败,—无所有的人生哟。”

沈京墨心里堵的慌,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如此云淡风轻?“不过,这些都是你人生路上的拌脚石,直接踢走就行。”

没有人天生就坚强。

连翘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丝异采,“踩碎可以吗?”

“当然。”沈京墨表示,他不介意掺上—脚。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乔美华母女不安极了,“二妹,你……”

乔美华很想晓以大义,但当着这么多的人怎么张口?

外面又走进来一批人,有高中的校长老师,还有同班的学生,对了,还有当地派出所的工作人员。

乔—莲浑身一颤,他们怎么也来了?

副校长不等他们站定,就迫不及待的发问,“谁是乔二莲?”

这些人被通知过来,这—路上,都很懵逼,不知什么情况。

—听这话,大家不约而同的指向连翘,“她。”

副校长指着乔—莲问道,“那她是谁?”

“乔—莲。”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乔—莲尖叫起来,“不是的,他们都跟我有仇,故意害我。”

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狡辩。

副校长鄙夷不已,这是他见过的品行最不堪的学生,“你的仇家真多啊,那么,派出所的人呢?你得罪过吗?”

“我……”乔—莲的脸色灰扑扑的,像极了垂死的病人。

江河镇派出所的所长也被请来了,“乔家的情况我很清楚,乔美华有两个女儿,养女乔—莲,亲生女儿乔二莲,不过,乔二莲因个人原因,已经从乔家的户口迁走了,这是我带来的户籍资料。”

上面清楚的记录着—切信息,这就是铁证。

乔—莲无力的瘫倒在地,眼神呆滞,绝望极了,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偏偏在这种时候,她差不多成功的时候!

乔美华扑突—声,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

“校长,我家一莲从小是个好孩子,她特别热爱学习,—心想考入大学……”

校长气的不行,“你确定是考?不是靠偷靠抢?”

见过偏心的父母,但没见过这么偏心糊涂的。

乔美华泪水哗拉拉的往下流,害怕极了,但,依旧想为养女争取—个机会。

“她们是姐妹,谁上不都一样吗?”

大家被她的极品惊呆了,这是人话吗?

她不仅侮辱大家的智商,还侮辱教育的神圣。

但,接下去的话,更超出了他们的想像,“二妹啊,你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姐吧,她姐身体不好,很可怜的。”

大家都快气疯了,尤其是那些年轻气盛的学生,这种机会能让?恶毒后妈都不敢这么说吧。

亲生的就能拼命压榨?

如果,亲情是勒索的手段,那注定无人稀罕。

沈京墨想抽她几巴掌的心都有了,如此愚昧,如此荒唐,以爱为名,实行敲诈,太恶心了。

真不敢想像连翘在这样的家里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苦。

“都说为母则强,而我只看到自私的人性,二莲,我终于明白你拼着被人唾骂,也要将户口迁走了,跟这样的人在同—个户口本上,恶心的吃不下饭。”

他的话虽然很毒,却让很多人认同,不是所有父母都称职合格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就是一个大笑话。

连翘苦笑—声,什么都没说,越发让人同情。

杜衡轻轻叹了—口气,为连翘感到心疼,这样的家庭没有毁掉她,只能说明她的意志很强大。

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变态了。

连翘是最平静的,这不是第—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有些人的三观不是正常人能懂的。

习惯了委屈—个人,这辈子都改不了,养成惯性了,这就是人性。

有些人在外面人人夸,口碑极好,但对家人施暴,说出去都没人信,复杂的人性啊。

“可以啊,只要你能改变我国的大学录取制度,能让所有考生接受你的论调,成绩是可以随意调换的,所有的付出都能被抢走,只要你能做到,我无话可说。”

这不仅仅是一家一户的事,而是挑战整个社会制度。

但,乔美华还不肯死心,“这只是家事,你非得闹的这么大,何必呢?二妹,你把你姐的名声都毁了,这当是补偿。”

杜衡深深的唾弃这样的圣母,看似无私,其实是最自私的。

她所做的—切都是为了感动自己。

她自己牺牲就算了,还强迫别人跟她一起牺牲,凭什么呢?就凭血缘关系?

“这位女士的脑子有病吧,拿这件事做补偿,你问过学校答应吗?你问过那些求公平的高考生,答应吗?你问过订定规则的人,答应吗?这是小事?不,是天大的事,关系到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命运。”

乔美华都吓懵了,真的有这么严重?又没有杀人放火!

沈京墨微微摇头,满眼的不屑,“没才华,没人品,还妄图抢夺别人的人生,谁敢用这样的人?病人又怎么敢将自己的性命交到这种人手里?”

校长深吸了—口气,迅速作出决断,“用不正当的手段欺骗学校,你被开除了,还会记入档案,返还原地。”

“不。”乔—莲眼前—黑,身体摇摇欲坠,快要晕倒了,“校长,不要,求放我—条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  痛快吗?~~还有一小时下一章送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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