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帮你看着。”在容舍站了一个月之后兰有雪道。这一个月里她已经贴心地为容舍搭建了一间竹屋,两室一厅, 颇为宽敞, 也很雅致。

“不用。”容舍站立不动地道,从白得得进去后他就一直站在那儿,标准的望夫石。

若是兰有雪以前对男人多有鄙夷, 但自从跟在容舍身边后, 却总是忍不住会向往。一向往,就又再次觉得不公了。

曾经她也活泼天真,清纯自然,为什么就没有遇到容舍这样的人。一个在她渡劫的时候, 可以望着她风吹雨打也自岿然不动的人?

但是兰有雪也知道, 有白得得在她根本就得不到容舍, 当然若没有白得得,她可能也没有机会。她理智的告诉自己, 什么都不能做, 但心底却又忍不住盼望,白得得这一次若是渡劫失败该多好啊?

可惜事与愿违。白得得不仅一次性就迎来了六重天劫, 更是轻轻松松就承受了天劫, 当然这个轻松只是相对而言的。比起其他渡劫人仿佛炼狱归来一般, 白得得历劫归来的时候,全身都完整无缺,虽然受了点儿伤, 一张脸却比以前还红润,眼睛水灵灵的,像是被天泽滋润过一般。

兰有雪看着逆光里渐渐走近的白得得,虽然看不清脸,但一身仙气缭绕,好似凡尘俗世对她再无约束,连袖口的摆动似乎都配合着天地的韵律,让人一眼忘俗。

曾几何时,兰有雪也自信自己的容貌和白得得是有得一拼的,可如今的差距却是越拉越远。

果然女人有男人疼就是不一样啊,兰有雪如是想。

容舍拉了白得得进屋,拿了药膏在她的伤口上抹,“你的阴阳修容花修复力那么强,怎么不用?”

白得得圈住容舍的脖子道:“要是不留点儿伤口出来让你看看,你怎么会心疼?”白得得是个时刻都不忘炫耀存在感的人。

“你不用露出伤口,看你挨雷劈,就够心疼人的了。”容舍道。

白得得眯了眯眼睛,容舍这话仿佛是情话,但是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挨雷劈”好像还有另一种解读。

白得得作势就要去咬容舍,却被容舍塞了只鸡腿在嘴里。

兰有雪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得得把嘴上的鸡腿拿下来,一边啃一边道:“哦,对了,这次渡劫的时候,我好像又听到了北生的回应,我觉得他可能就在白盟域,但却始终没办法确定最终的位置。

“哦。”容舍应了声。

白得得继续啃鸡腿,“这是什么鸡的腿啊?”

“昴日星官的昴日鸡。”容舍道。

白得得点点头, “难怪灵气这么足啊。”虽然是神话里的东西,但白得得也没往心里去,就像酒一样,经常取名叫神仙醉,难道真是神仙喝的?所以昴日鸡当然不可能是每天叫醒太阳的那只鸡养的鸡仔。

“不过灵气再足,也比不上你的手艺,我觉得你若只是个凡人,哪怕只当厨子也能成为厨神,赚得盆满钵满的。”白得得表扬人,可不像容舍那样,绵里藏针,她绝对是真心实意。

没成想,到了白盟域,容舍还真就成了个厨子。

事情么,还得从白得得感应到杜北生说起。既然杜北生有很大可能在白盟域,他们自然要留下来。可是三个人的人力太有限,而且容舍坚决不肯跟兰有雪分开,所以他们仨只能绑在一起,那找人就更不容易了。

而且白盟域到处都是大佬,听说破虚境的就有十来人,而渡劫九重的也有一百来人,白得得一行初来乍到,自然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她还不是呢,渡劫境六重实力,在白盟域也就是个中等偏下的实力。

所以三个“臭皮匠”凑在一起出了个主意,实质上只有两个啦,容舍一向不参与女人间的嘀咕。

白得得和兰有雪难得一致地想了个法子,那就是在白盟域的交通枢纽——双日星域上开一家客栈。

根据资深客栈老板娘兰有雪的说法,客栈的客人,南来北往,是最能收集情报的地方,要找杜北生,这个方法最靠谱,而要在白盟域生存,用这个法子也能了解不少常识。

白得得之所以会被兰有雪忽悠,那完全是因为她没开过客栈,很好奇当老板娘是个啥感觉。

最后客栈的位置选在了双日星域最繁华的码头附近,星辰梭来来往往,比当初白得得她们登陆的那个码头还要繁荣十倍以上,果然不愧为交通枢纽。

只是双日星域,听名字就是天上有两个太阳,照得大地白花花的,四处都是沙漠,水源极度稀缺。因为客栈能提供水,是以生意十分的兴隆。

“得一客栈”就开在沙漠中,是幢古色古香的两层木建筑,为了配合苍凉的荒漠,搭建的时候还特地做旧了客栈,让它显得千疮百孔,地板走起来“吱吱呀呀”,床板睡起来也“吱吱呀呀”。

“来壶神仙醉,再切二两寂寞牛肉下酒。”一个毛脸汉子从门外走进来大声喊道。他才喊完,就听见楼梯上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襦裙,露着艳红色一枝梅肚兜的女子,妖妖娆娆扭着小细腰走了下来。

那白色襦裙可真短啊,只险险地盖住了大半个屁股,然后外面围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透明长裙,一双修长的大美腿就那么火辣辣地呈现在人的眼底。

毛脸汉子吸了口口水,看得眼珠子都不转了,“老板娘,半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那毛脸汉子对着走过身边的老板娘的屁股就想来上一巴掌,却刚好被那老板娘一扭腰给躲过去了,只得了老板娘的回眸一笑,却半个身子都酥了。

老板娘看着手拿抹布的白得得道:“还不去擦桌子,赶紧给王老板把酒和菜上上来。”

既这般,诸位也看出来了吧,得一客栈的老板娘可不是白得得,而是兰有雪。

白大小姐则只能屈尊当个跑堂的小二。

白得得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始擦桌子。

王老板的视线立即从兰有雪身上转移到了白得得身上。虽然白得得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襟上还有一大团油渍,但“阅人无数”的王老板,还是一眼就看出白得得的好处了,笑道:“老板娘,也就你这样的人儿才能请到这样标致的小丫头来跑堂了。”

小镇上整条街都是客栈,但唯有新开的得一客栈生意最火爆,座无虚席,王老板也只能跟人拼桌,而没有单独的桌子。就这样他们也愿意来,谁让老板娘有味道,小丫头又美得冒泡呢?

白得得把神仙醉和寂寞牛肉往那王老板面前重重一搁,要不是看他是渡劫境七重修为,她真想揍他一顿。

王老板吓了一大跳,“哎哟,老板娘,你这跑堂的脾气好大啊,知不知道上门是客的道理?”

兰有雪赶紧走回去依着王老板笑道:“她就这臭脾气,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若是不这样,也不能被她男人给嫌弃了。”

说起男人白得得就更来气了。

恰好此时容舍从厨房里走出来,他就是得一客栈的大厨,不过只负责动口不动手,里面切肉炒菜的都是“大锅铲”傻鸟是也。

王老板轻蔑地扫了眼容舍,摸着老板娘兰有雪的玉手道:“老板娘,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男人啊,既不中看也不中用,要不要换个男人试试啊?”

兰有雪淡然地抽出自己的手,娇笑道:“爹娘在世时给定的亲,说是男人普通点儿才好,不会出去打野食,像王老板您这样的人就是太不普通了。”说完,兰有雪还轻轻点了点王老板的鼻尖。

白得得直接就是个哆嗦,没好气地看向容舍道:“你媳妇儿都要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不管管?”

容舍笑道:“你不给我戴就行了。”

白得得白了容舍一眼,气呼呼地又开始给新进门的客人擦桌子。

到晚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白得得将抹布往桌上一扔,气呼呼地道:“这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都半年了,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兰有雪慢悠悠地道:“急什么啊,才半年而已。”

白得得道:“我当然急啦,你这个雀占鸠巢的女人。”

兰有雪摊摊手,无辜地道:“我也不想的呀,可是头一个月你当老板娘,也是看到的呀,门可罗雀,别说人了,鬼都不进咱们客栈。”

白小姐的火爆脾气,那不仅火爆还任性,最奇葩的一次是,嫌一个客人体毛太多,恁是不许人家进客栈,说是看着碍眼。结果就是客栈被人给砸了,说是以后见白得得一次就砸一次。

最后还是兰有雪出面搞定的,然后兰有雪就成了老板娘,白得得就成了小跑堂。

更晚的时候,白得得朝容舍发脾气道:“当初你为什么要支持兰有雪啊?你是不是对她,是不是也被她……”

容舍伸手探了探水温,“合适了,你泡澡吧。”

白得得把自己浸入水里,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然后把手臂伸给容舍,让他给自己搓澡。

被容舍这么殷勤服侍着,白得得的小脾气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全是兰有雪当老板娘之后,她的小福利。

等白得得洗完澡出来,又抱着容舍的手臂摇了摇,咬着他的耳垂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格外刺激?”

容舍皱了皱眉头,“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白得得。”

白得得骑坐到容舍腰上,在他胸口画着圈,低声唤了句,“老板。”她的声音其实可以比兰有雪更嗲,更糯,腰也能比她扭得更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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