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看了看得得, 然后看了看傻鸟, “我都听得得的。”

傻鸟不忿了,“你是个傻子吗?成天被白得得毒舌还不够, 你为什么要什么都听她的啊, 听她的就成老尼姑了。什么乐趣都没有。”

居然敢骂她是个老尼姑?

白得得感觉有熊熊怒火在心中燃烧,或者叫理论上有怒火在燃烧。

尼姑这个词儿,白得得不排斥, 她排斥的是“老”。

晚上容舍将饭菜端到桌上时, 本来是小乐一半,傻鸟一半的。而这个晚上,白得得却也出席了,而且还相当不客气地将傻鸟那一半抢到了自己面前。

“你干什么, 那是我的。”傻鸟作势就要抢回来。

结果却被容舍伸手给挡住了, 他只是一个眼神, 傻鸟就委委屈屈地飞回它的窝棚里去了。

小乐倒是有些不忍心,“把我的分一半给傻鸟吧。”

白得得立即瞪住了小乐, “你到底是哪一边儿的?”

小乐立即不说话了。

饭后, 傻鸟气得直哆嗦,眼泪汪汪地告状道:“老板, 她拿了又不吃, 还把你含辛茹苦地做的饭菜拿去倒掉。”

“含辛茹苦是这么用的吗?”白得得道:“没文化真可怕。”

“什么没文化, 你知道鸟爷我去过多少地方吗?说出来吓死你。”傻鸟叫道。

“什么时候去过的地方多就等于有文化了?不就是会说某个低级星域的某种方言么,这就是有文化啦?知道你姑奶奶我会说多少门语言吗,说出来吓死你。”白得得道。

“你, 你,你,好啊,咱们来比划比划。”傻鸟气急败坏地道。

结果自然是不用说了,白得得的脑袋直接碾压傻鸟,她赢得很轻松,最后还不忘面无表情地来上一句,“回去多读读书吧。”

傻鸟被气回去很久之后,才想起来,它本来是跟容舍告状,白得得不珍惜他的心意的,怎么最后却忘记那茬儿了?

傻鸟又很委屈地飞回到容舍肩上,“老板,白得得她欺负我,你怎么都不管我?你到底站哪一边的呀?”

容舍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傻鸟。从那之后,每天的餐食,就只有小乐的份了。

小乐一吃饭,白得得的唾液腺就忍不住分泌液体,导致她不停的数日子,希望初一快点儿到来。

每当这个时候白得得就有些想家了。那个被她放弃的家,虽然爷爷奶奶,阿爹阿娘忙着修炼没空理她,但辟谷丹可是管够的。

初一这日,白得得就去丹药房外排队了。这事儿她有经验,杂务弟子上万人,这排队要么来早点儿,要么来晚点。早比晚好,晚的话有可能被人领光了。

一般白得得去的时间,只能站在长龙队伍的中后截,因为她做不到不睡觉,昨晚就开始排队。按照这个速度,得午时之后才能领到。

不过白得得脸蛋实在漂亮,通常前面如果是男弟子,除非是心态特别极端的,通常都会让她,如此一来,她大约在半晌午就能排到。

今天白得得来到丹药房外就傻眼了,情况好像跟以往完全不同。丹药房外站着两列队伍,一队女的,一队男的。傻子也知道白得得该排女队啊。

白得得排在队伍后面,礼貌地向她前面的同门问了句,“今天什么情况啊?”

那姑娘道:“以往不是经常有男弟子趁着排队人多,占女弟子便宜么,我们反应了很多次,一直以来都没人管,不过从这个月开始,丹药房就分男弟子和女弟子分开发放丹药了。”

白得得后面的姑娘,笑嘻嘻地插了句嘴,“听说是宗主亲自下的命令呢。”

白得得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道:“他管得还真宽啊,干脆别当宗主,当管家算了。”

女队这边自然再没人给白得得让位,她一直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轮到她领取丹药。她也是才发现,清一宗的女弟子额外多,估计都是冲着衣服好看来的。

白得得走进丹药房,她的辟谷丹额定数量是三十粒。丹药房的弟子当着白得得的面数清楚了丹药,然后装进瓶子地给她。

白得得将辟谷丹瓶子放入荷包转身就走了。

晚上小乐吃东西的时候,她可总算不用吞口水了,因为辟谷丹有压制食欲的作用。

只不过白得得实在高兴得太早。

当她看着小乐吃一品锅的时候,很自然地抛了一粒辟谷丹到嘴里,立即就吐了出来,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马尿味儿。

“怎么了,得得?”小乐问。

白得得也是自虐,小乐吃晚饭她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来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她其实就是想证明给容舍看,现在他做什么都诱惑不了她。

当然如果能让容舍以为真的白得得已经消失了,她只是个壳子就更好了。

傻鸟吸了吸鼻子道:“哪里来的马尿味儿啊?”

白得得恶狠狠地想,就你鼻子灵,比狗鼻子都灵。

“哈哈,白得得吃马尿了。”傻鸟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大笑了起来。

白得得气得转身就往丹药房跑,找麻烦去的。

白得得到丹药房找麻烦的时候,她前面已经围了很多人了,都是来抗议“马尿辟谷丹”的。

丹药房给出的解释却也合情合理,那是丹峰长老新研制的配方,加入了马尿草,别看这草名字难听,效果却着实好,不仅能辟谷,还能清除体内杂质。所以新出的辟谷丹乃是升级版,若非宗主宽宏,根本就不可能把这种上等丹药拿给杂务弟子吃。

一听有这等好处,所有的杂务弟子就都安静了,也不觉得马尿难吃了,反而开始感念宗主的好处了。恨不能百年才出来一次的宗主,这次能留久一点儿。

白得得则是被气了个倒仰,容舍惯来会收买人心,当初初到得一宗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才来没几天,全宗上下就为他马首是瞻了,就差早晚给他上香了。

白得得几乎可以肯定,马尿辟谷丹是针对她的,不然容舍会吃多了管个辟谷丹的事儿?

不行,她得冷静,她绝对不能生气。

生气?她怎么会有生气这种感觉的?不是明明已经没有七情六欲了么??白得得一惊,脚下差点儿摔了一跤,亏得被后面一只手给扶住了。

“谢谢,宗主。”白得得一转过去就看到了容舍。她不喜欢容舍的这张脸,生得太好,让人走神不说,还特别没有亲切感。她当初喜欢的那个人生得平平凡凡,对她却很好,后来换了张脸,就连心肠都换了。

“下次走路小心点儿。”容舍道。

白得得点点头,打算就这么结束这场对话,结果容舍却站在白得得面前不动。

白得得往后退了一步,“宗主,先请。”

容舍“嗯”了一声,还是没动,反而问道:“新出的辟谷丹不好么?”

白得得不知道容舍这话是个什么意思,随意敷衍道:“挺好啊。”

容舍道:“那你怎么吐了?”

白得得心里骂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效果虽然好,但是口味不好啊。”

容舍了然地扬了扬眉毛,“我看你平日也不吃东西,以为你并不在乎口腹之欲。”

白得得腹诽道,我不在乎口腹之欲,也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使坏给我吃马尿啊。

“我知道了。”容舍又道,“回去吧。”

白得得跟在容舍身后走着,不明白他是知道什么了。

回到绿竹园,小乐关心地上前问道:“得得,你刚才是怎么了?是辟谷丹有问题么?”

白得得点点头。

小乐道:“真的不知道你怎么那么迷恋辟谷丹,宗主做的饭菜多好吃啊,灵气浓郁没有杂质不说,味道还是天下最最好的。我每天都吃得舌头都要吞进去了。”

“等你真吞进去的时候,我就吃。”白得得撇嘴道,十分不受用小乐说容舍的好话。

第二天早晨,白得得还没起床,就见小乐那这个玉瓶乐滋滋地跑了进来,“得得,快来看宗主给你做什么了?”

小乐都不等白得得猜,都急不可耐地公布了谜底。白得得忍不住想,真是个傻白甜。

“哒哒。是辟谷丹哦,很好吃的辟谷丹哦。”小乐将瓶子打开倒扣到掌心,放出来好几粒五颜六色的辟谷丹,然后痴迷地嗅了嗅,“啊,这个红色的是原味儿果味的,这个绿色的是亮亮果味的,那个蓝色的是鹅蛋果。”

“想吃吧?”小乐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塞了一粒到白得得嘴里。

白得得倒是想吐,可是那辟谷丹一到嘴里就全破了。所谓的破,乃是因为辟谷丹就好似一枚皮薄汁满的果子一般,轻轻一碰,果皮就破了,酸甜的汁液萦绕了白得得的整个味蕾。

吐是没法吐了,但是味道是真的好,甜得像夜空的星辰,酸得却又像心底的伤,让人无从拒绝。

“好吃吧?宗主专门为你炼制的。”小乐道:“我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幸福,宗主不仅一点儿架子没有,待人还这么好,还给我做饭,给你炼丹,你说咱们上辈子得是干了什么好事儿啊,才能遇到宗主这么好的人。”

傻白甜,白得得在此肯定了自己对小乐的评价,真想人道毁灭她。

傻鸟此刻也飞到了窗棂上,它算是看出来了,它家老板这次是铁了心要变心了。对那个美得要命,性子却孤僻古怪的白得得好算了,想得通,毕竟她的美食大杀器,但是对个大胖子为什么也那么好?

“傻鸟,你来干什么?”小乐问。

傻鸟道:“你能不能去跟宗主说,恢复我的伙食啊?只要恢复我的伙食,我就把宗主的爱好一字不漏的告诉你。”

这话傻鸟是对小乐说的,白得得却抱着手道:“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

傻鸟果断不理白得得,转而抓着小乐的袖子道:“小乐大美女,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都要饿成竹竿了。”

“什么竹竿,我看你还有竹排那么宽呢。不许帮它,小乐。”白得得道。

小乐笑道:“好了好了,傻鸟也很可怜的,得得,你别跟它生气了。”

白得得道:“小乐,你是要选傻鸟那一边吗?”

小乐赶紧摇摇头,远离了傻鸟三尺。

傻鸟看着白得得,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求饶的话。最终它只能放出狠话道:“哼,我现在不跟你一般见识。等以后我家老板找到新欢的时候,看你怎么哭。”

新欢,莫名其妙地戳中了白得得的痛脚,她重重地关上了窗户,差点儿撞断傻鸟的鸟嘴。

糟糕,好像又生气了,压也压不住。白得得摸了摸鼻子,那个抽取七情六欲的法子好像有些靠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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