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也在忙。

陆星旖要去参加集训,一去就是一周,这可是大事,全家上下紧张得不行,提前准备了一星期了,还是生怕什么东西没给带上委屈了小公主。

陆星旖本人表示自己不需要那么多东西,她又不是妹妹,娇滴滴的,她很独立很能吃苦的好不好?

但是她的意见直接被无视。

老太太和陆夫人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她带上。

陆老看不惯他们这么宠孩子,可是让他阻拦的话——其实他心里也是想这么做的,只是不好实施罢了。他便摇着头,“眼不见心不烦”地走开了。正好他还有点事找陆为修。

陆为修在书房,见陆老进来,忙起身。

“玉佩的事怎么样了?”陆老问。

“已经修复好了,还得劳烦您去找空山大师了。”陆为修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陆老。

倒不是他自己懒得去,只是那位大师不是常人想见就能见的,非有缘人不见,就连陆老也是凭借多年的交情才能够跟大师求见。即使如此,大师也不是每次都愿意见他。

陆老是什么地位的人啊?踩一脚沂市都得抖三抖,就连他都得如此虔诚地求见,可见这位大师是有多难得见了。

陆老颔首:“我前几日就提出了求见,还好大师同意了。那我就今日去福陀山吧,你安排一下车。”

“是。爸辛苦了。”

陆老摆摆手。老一辈的就是信这些,为了孙女平安顺遂,劳累一些又何妨。

当即他就拿着锦盒前往福陀山。

陆老见到空山大师后,忙拿出了锦盒:“大师,这就是当年丢失的那块玉佩。当年您说过这玉可保后代安然,所以我也不敢乱弃,还是厚着脸皮拿它过来请您帮忙了。”

空山大师接过锦盒,拿起其中玉佩,仔细端详。半晌,他皱了下浓厚的白眉,“抱歉,恐怕老先生得带着这枚玉佩的主人一同前来,我才能给这玉佩重新开光了。”

这玉佩很不对劲,色泽之黯,在向他昭告着有什么不应发生的事情发生。

陆老心中一颤。

他忙应了,且一刻不敢耽搁,表情严肃道:“大师稍候,我马上让她过来!”

空山大师的提醒已经很明白了。事关子孙,陆老不敢掉以轻心,更不可能等。他当即给家里去了电话,让他们把陆星媛带来福陀山。

陆老的话在陆家就像是圣旨,陆星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福陀山。

福陀山没有缆车,没有任何设备帮助,只能自己爬。巍峨入天的山,站在山脚一看,陆星媛腿都软了。

今天是陈管家和周姨陪她来的,陈管家见她苦大仇深的抗拒样儿,赔笑哄着她:“小姐,我们都在呢,不怕不怕!咬咬牙就上去了!”

陆星媛皱着脸,知道爷爷让她上,她不可能不上。今天这座山她是爬定了。

周姨从小带大她,心疼坏了,跟陈管家商量,“要不我们去找找有没有轿夫吧?”

陈管家摆摆手:“福陀山没有轿夫。而且我们来得急促,也没时间提前去找两个。只能爬了。”

陆星媛眼见无望,不得不爬了。

一开始就是一个几乎算得上垂直的石梯,她捂着心口险些爬不上去。

陆星媛咬牙,这位大师到底找她干嘛啦!

她抵达山顶寺庙时,已然是气都喘不匀了。陈管家也累得够呛,却不敢耽搁,赶紧去找了陆老。

陆老只让陆星媛缓了一小会就带着她去见空山大师了。陆星媛一口气都差点上不来。

空山大师见到她,微讶,看向陆老,问:“这是?”

陆老有些奇怪,大师让他去找玉佩主人,那他带来的当然就是玉佩主人了啊!还能是谁?

陆老掂量着大师的意思,小心翼翼道:“这就是我最小的孙女,玉佩的主人,陆星媛。当年那块玉刻成两枚玉佩,一枚在大孙女身上,一枚是这个孙女的,可惜丢失多年,刚刚才寻回。”

空山大师连连摇头,一连摇了五次。

他每摇一次,陆老的心就往下坠一分。

陆老叫来陈管家,“你先带小姐出去。”

陆星媛懵懵地,又被带出去了。却是一句话不敢多问。气氛太严肃了,压抑得她不敢放肆一分,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她一走,陆老忙问:“大师,恕我愚钝,您这摇头是什么意思?”

空山拧眉,久久不言。

陆老恳求着:“大师,就看在你我多年相交的份上,指点一二吧。陆家子嗣单薄,这孙女更是从小捧在手心,若有意外,等于在我陆家心口割了一刀啊!”

空山一叹,头又是一摇。

陆老不停恳求,过了许久,空山终是不得不开口:“陆老先生,我与你说过,这两女命中富贵,前途无量,好好栽培抚育,必能使陆家愈发宏达。这话你可还记得?”

“当然当然,不敢忘不敢忘!”

“这两枚玉佩我施法后予你,着你戴在她们身上,若能戴上十八年,她们气运必定如虎添翼,也可佑安康。”

陆老记得这些话,也正是因为记得,他才格外重视这两枚玉佩。也正是因为记得,他才恨那偷盗之人,恨那人短了陆星媛多年气运,命陆为修无论如何一定严惩不贷。

“玉佩辅主,主养玉佩。二者相辅相成,双向成就。玉佩在主人身上,辅助主人的同时,主人其实也是在养着玉佩。若玉佩离主,则主人之气微衰,天赋受抑,玉佩亦伤之损之。”

“你刚刚带来的玉佩的确是当年的两枚玉佩之一,但我从它的光泽推断,它只在主人身上戴了大致六至七年,后多年不曾与主人相聚。多年离散,致使它现在通体散发着阴暗之气,光泽几乎全部散去,黯淡无光。”

“我知道你肯定会遵守我的嘱咐,因此甚觉奇怪。后你又说玉佩丢失十七年,我便更觉怪异。我让你将人带来看看,想从中寻出个所以然来,可你所带来之人,却非我想见之人,更非玉佩之主人。生辰八字对不上,种种命数更是对不上。”

“陆老先生,更多的话我已无法奉告,言尽于此,望您珍重。”

空山施了个礼,起身离去。

陆老呆立当场。

刚刚空山所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认得,合在一起他却是完完全全听不懂了。

从云十一中到集训中心得坐车坐上两小时。

车是普通的大巴车,两个位置两个位置连在一起。

许星摇先上车,景延跟岑晨几乎是并排上来。

岑晨看了景延一眼。

景延瞥了她一眼,下一秒就冲了过去坐在许星摇身边。

岑晨:“……”

幼稚!

她愤愤地走向后面,坐在宋言北身边。

宋言北好奇:“你那么喜欢许星摇?”

他们认识一年,合作一年,多次一起参加比赛竞赛,是真的挺熟悉。也正是因为熟悉,他才心知肚明岑晨不是一个会主动与人交往的性子,更别提这样程度的主动了。

岑晨调皮一笑:“真的很喜欢。她浑身上下,仿佛在发光。”

宋言北若有所思,“是吗。”

集训中心给他们安排了酒店,许星摇他们抵达以后看到了还有很多其他学校的人,现场热闹,但是很有秩序,并不会乱。

许星摇拉着行李去找老师安排好的房间。

学校下了血本,让他们住的是五星级酒店的房间,虽然只是普通房间,但条件绝对可以说是不错了。

而且许星摇最喜欢的一点是,一人一间。

她不喜欢与别人合住。

这次集训有一个带队老师,姓邢的女老师。

放好行李,邢老师就通知他们先去吃个午餐。

许星摇打开门。

对面也刚好开了门。

她抬眸,不经意间看过去。

对上了一双桃花眼。

景延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好巧啊许星摇!”

许星摇默了默,关上门,往餐厅走去。

景延“哎”了两声,没拦住人,三两步迈上赶紧追上了,“吃什么?这酒店的自助餐要不要试试?”

“不要。”

“试试下午茶?”

“不要。”

景延还要说什么,许星摇停下脚步,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一字一字地说:“学校安排什么,我就吃什么。”

“啧。”景延抵了抵舌尖,“挺乖。”

这是唯一一个老是用“乖”来形容她的人。

不过许星摇还是连眼神都懒得给。

她低着头,继续走这段无聊又漫长的路。

“哎,许星摇,你都没点追求啊。”

“比如?”

她终于理他了,景延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嘴皮子飞快: “啤酒炸鸡大排档,龙虾烧烤伏特加。”

许星摇嘴角一抽,更不想理他了。果然,这种人就不能理。给他三分颜料他就能给你开个染坊。

“来,云十一中,这里集合。”邢老师拿着个小红旗招呼着。

云十一中的名气响当当,陆星旖听到声音,忍不住看了过去。

也是这一眼,她看到了一个侧脸跟她很像很像的女孩儿。

适逢朋友叫她,“看什么呢?老师叫我们啦,我们过去吧。”

陆星旖收回目光,笑道:“刚看到一个侧脸跟我很像的人欸。”

“嗐,这有什么。侧脸而已嘛。走了走了。”朋友不以为意。

陆星旖想着也是,就没放在心上。

她的学校是沂市唯一的也是最高级的贵族学校诺德一中,想要进去,不仅自己得很优秀,可以经过学校的考验,父母还得是优秀的对社会有一定贡献或者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士。门槛很高,就连云十一中比之也稍微逊色。

这次的竞赛,诺德一中也是很重视,派了不少人来。

虽说是集中培训,但每个学校其实都有每个学校的小阵营,云十一中的在一处,诺德一中的在一处。陆星旖这一走,也没再看到过那个女孩了,渐渐地她也没放心上。

学校订了饭,还有挺多种,许星摇选了一份一荤一素的,也没看是什么菜,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吃。

邢老师不由看了她一眼。这孩子好安静啊。

周围吵吵闹闹,只有她一个人像是与这个世界隔绝。

景延本打算开个小灶,自己去买东西吃,或者吃酒店的饭,见她如此,他心思一转,随手拿了一份饭菜,坐在她身边。

身边椅子动了。

许星摇懒懒掀了下眼。

“许星摇——”

许星摇没理。

男孩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我的菜都好难吃,能不能吃下你的?”

“不能。”

拒绝还不够,她默默端起来,绕到另一边去吃。

围观了这一幕的云十一中的人差点发出爆笑。

你也有今天!

景延却压根没在意的样子,也端起来跟了过去。

岑晨跟宋言北说:“怎么办,感觉景延像是一只……哈士奇?”

宋言北:“噗——”

景·哈士奇·延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荡然无存,他热衷于在许星摇跟前找存在感。

许星摇的菜是红烧肉和土豆丝,他的是糖醋里脊和花菜、小白菜。她不让他夹,他就趁着她不备,把筷子猛地一伸、一夹,得意洋洋地往嘴里放。

面前的饭突然就被“玷污”了。

许星摇刚刚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这个动作就那样顿在那里,仔细看,有些僵硬,甚至有点在发颤。

她压了压不断涌上来的某种情绪,眯了眯眼。

暗处,辛玥鬼使神差地拍下了刚才那一幕。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景延在许星摇饭盒里夹菜的照片,动作亲昵得……过了某条线。

而事实上,两人之间不仅一点粉红泡泡都没有产生,反而——

许星摇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你、想、死——”

上一个这么惹她的人,已经葬了:)

空气中,隐隐地,好像……有一层骤然凝成的寒冰。

所有人,所有云十一中的人,脖子都快探成长颈鹿了,疯狂往这边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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