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没来及喊他的名字,就感觉到席知州边吻着她的唇, 手也从腰间钻进来。

独占欲像放肆的易燃物。

更衣室的门没锁。

隔着一推就开的房门, 是外面忙碌的剧组工作人员。

房门留着狭窄缝隙, 光线斜斜洒进来, 正好在她的睫毛和鼻尖上。

程瑶被压得面红耳赤,抵着他的力道格外柔弱,像是小猫无力的推阻。

席知州的吻很深,很肆意。

他把她摁在身前, 在怀中不断深入。

她脸红的闭着眼, 近乎窒息。

连人带衣服都在他臂弯中,体温互相传递, 两人心跳错落, 纠缠的声音在房间中悄悄蔓延。

亲了好久。

他从唇上挪开, 低头把脸埋在她香软的脖颈间,深呼吸, 边擦过她的腰间, 指腹的温度却是温凉的。

安静的房间里。

他的嗓音又哑又冷,气息喷洒在脖颈间, 让她忍不住攥紧了他腰后的衬衫:

“别演戏了, 就唱歌, 我帮你。”

她理智残存:“不, 我也喜欢演戏,好多女艺人不都是全能型的么。”

他收紧了力道,似是在忍耐:“也行, 可我总不能落后。他牵你的手,我就吻你,如果这戏临时加跟他的吻戏,我就找个机会,真的要了你。”

他,指的许嘉祥。

而最后这句要了你是什么意思。

程瑶反应过来后,耳朵更热了。

她贴在他怀里,答应:“好……你快放开我,待会还有拍摄。”

席知州满意了。

他极为配合松开禁锢。

在更衣室换了新的学生装。

昏暗中,窸窣脱衣服和穿衣服。

席知州就在她的身侧。

他替她挡住了那道细光,无人可窥,光亮下,领口敞着,是喉结微微滚动的弧度。

他们再出来时拍摄地已经开始集合了,似乎要准备下一场的拍摄。

所幸。

没人看到程瑶和他一起出来。

她为了避嫌,往旁边走了两步。

拉开些距离。

很快。

助理瞥见出来的席知州,忙过来:“下一场,是你和何窦的酒吧生日戏。”

何窦,新生代男演员。

这次饰演女主夏盏的弟弟,夏骁。

陆栖川是晋城的最富有的人,他的名字响彻整座晋城,手底下公司很多,却也喜欢享受简单的醉生梦死,所以,在繁华热闹的地段开了间酒吧。

这间酒吧,它不同于一般的小店。

规模大,有轻歌曼舞,有美女交际花,还有晋城富家公子们进行金钱交易。

说它是晋城最豪的酒吧,也不足过。

拍摄开始。

奢华的酒吧,灯红酒绿。

夏骁穿着服务生的衣服,穿梭在酒桌间。

因为毛躁不小心,上酒时打翻了客人的酒。

酒吧经理赔礼道歉后,把夏骁拽到包厢走廊训斥。

刚从外面回来的陆栖川。

经过。

经理眼力见儿极好,收了声,笑得谄媚且讨好。

而陆栖川视线落在夏骁的身上。

淡淡瞥了一眼。

他笑了下。

已经派人打听过了。

那天的姑娘,是夏骁的姐姐,就读女子大学。

名字也像人一样美好。

夏盏。

可惜了,有个不成器的弟弟。

读书不行,也没踏实本分的性子。

爱好赌博,每个月的钱都打了水漂进了赌场。

二楼办公室,安静祥和。

连建筑的木材似乎都是香的。

门边挂着一只笼子,里面的金丝雀叫声悦耳。

夏骁从经理那接到老板喊他的吩咐后,忙不迭上楼,敲门进来。

恭敬开口:“陆老板,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玻璃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绿色的树,蔷薇科的花攀爬。

满是富人天堂的感觉。

静谧中。

陆栖川没抬眼看他,只问:“经理欺负你?”

他嗓音低沉偏凉,意外的关心。

夏骁愣住,回:“没……是我做事毛手毛脚。”

他直接问:“你觉得这间酒吧怎么样。”

夏骁更懵了。

老实回答:“啊?挺、挺好的啊。”

陆栖川自持痞气,这才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说:“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把你姐姐喊过来,这个酒吧就是你的了。”

夏骁觉得不妥。

却又不敢动,攥了攥手指,思量着他的一言一行。

他似乎看出少年的犹豫,稍抬眉梢,痞气温和的笑了:“你怕我伤害她?我保证,只是认识一下。”

仅限这次。

·

演员情绪表情,拿捏释放得很好。

苏导也跟着省心。

一次性拍摄完成。

紧接着,就轮到程瑶和席知州的对手戏。

她按照剧中弟弟的意思,来帮忙送鞋子,然后就遇到守株待兔的陆栖川。

现场拍摄就绪。

随着场工的打板,所有人进入各自状态。

她一身学生装,迈进酒吧的门口。

在妖冶浓妆的女人中,清新得像一朵新开的金盏花,美丽,鲜活,毫无尘埃。

夏盏不知道夏骁和陆栖川的交易。

她只以为,是来帮弟弟送鞋子。

可是约定的桌台,弟弟并不在这。

环顾四周,也没发现踪迹。

这时候,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颇为悦耳:

“你迷路了吗。”

轻佻又慵懒勾人的声线。

足以祸害许多涉世未深的少女。

夏盏回身看到他,抿抿唇,单纯如小白兔:“你好,我是来找我弟弟,你或许认识他,他的名字叫夏骁。”

话音落下,她便听见对面那不羁的轻笑。

“啊……夏骁啊,知道。好像已经不做服务生了。”

“?”

不等她弄明白,他已经噙着笑,目光停留白皙素净的耳垂,半秒后,跳跃式进行下一个话题。

“你很适合一对玛瑙耳坠。十里铺的古玩行,我是那的老板,姓陆。需要上好的首饰或者——帮忙,都可以来找我。我很热心肠的。”

“OK!过!”

苏导精神充沛。

因为连着几场戏都是稳稳一次过,且导演很满意,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士气饱满。

许嘉祥坐在一边。

暂时没他的戏份,剧本也熟记于心,所以就坐在拍摄现场,看着演员们拍摄,顺便学学优点。

本觉得程瑶不是专科出身,应该属于一般水准。

没想到,她除了唱歌好,演戏的时候也格外出彩。

想到上次合作《风动》,她规矩又认真的样子,再到音乐盛典,给她纪念物小熊时她脸上的笑。

进圈子几年。

没被磨掉该有的美好。

如今有缘,共同拍了这部《半疯缘》,母亲似乎也很喜欢她……

他忽然觉得这个姑娘,好像真的挺适合自己的。

傍晚的第一场。

是程瑶跟许嘉祥以及另几位配角的戏份。

夏骁拥有了酒吧。

而后赌博的瘾更厉害,在输钱彻底变成穷光蛋后,他情绪不稳定。

暴躁的夏骁打伤了对家,很快被赌场的人按住,最后进了牢房。

军阀年代。

贪腐黑暗。

牢房里的人,只有钱给到位就能放出来。

从小父母双亡,这些年一直寄住在姨娘家。

实在清贫。

夏盏一个女学生,没那么多钱。

因为跟顾璟约过几次会,早已将他当做将来会结婚的对象。

她脑袋里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找顾璟。

但到了地方。

仆人说少爷和表小姐在花园喝茶。

夏盏找过去,还没走近,就听到顾璟表姐在谈论她。

“顾璟弟弟,你可太傻了。我打赌,那穷女学生就是看上顾家的钱了。”

顾璟:“她不是那种人,从没跟我提过钱的事。”

表姐摇头,笃定轻笑:“现在没提,以后也一定会用各种借口提。且等着瞧吧。”

而后。

夏盏如同心虚的小偷一样。

转身就跑,狼狈逃离了洋房花园。

她的神情身影。

从犹豫的难以启齿,到满满的仓皇失措。让人充分感觉到那份自卑却又想要强的微妙矛盾。

“好!过——”

苏导满意喊了声。

心里已经有数,这剧按现在的势头顺利拍摄下去,将来剪辑播出,肯定得掀起收视狂潮。

剧组工作人员按照计划,已布置好下个场景的道具和机器。

片场,程瑶和席知州准备拍摄。

接下来,是小白兔夏盏求助无门,鼓起勇气到十里铺找陆栖川。

各部位各就各位。

伴随苏导喊了声“ACTION”,正式开拍。

夏盏手腕的玉镯是母亲遗物,值些钱。

她想到古玩行的陆栖川,想暂时抵押,从陆栖川那里先借些钱。

古玩行。

是个幽深寂静的院子。

她进到里面之后,香木展示架随便一个瓷瓶玉器,都足够捞她弟弟的性命。

陆栖川看着她笑,他眼睛很好看,有点儿勾人的邪。

说明来意后,他对钱这种身外之物很淡然无所谓:“多少钱都可以。”

她紧悬的心放下,欣喜之余,轻声说:“谢谢您陆先生,钱我会尽快凑齐后还……”

话没说完,他又笑了下,不羁的冷淡与幽深:“但我不要你的玉镯,换些别的来交换。”

香炉在角落,檀香青烟袅袅,腾升消散。

一排排的高大香木柜,遮住窗外余晖,静谧斑驳在两人的身上。

闻言,夏盏愣住,不明白:

“那陆先生你想要什么?”

突然。

他把她猛地按压最临近的香木架。

实木架晃动了几下。

然后,

精致的首饰玉器,碎了一地。

其中,包括对玛瑙耳坠。

他毫不关心。

如今,

只关心她。

她柔软清香的身体,脸上是满满的窘迫慌张又无措。

他不正经的凑近,闻了下味道。

而后嗤笑,拖腔带调:“很简单,我想要你。”

夏盏惊慌,条件反射般挣扎:“陆、陆先生,请别开玩笑,放开我!”

可惜他并没松开力道。

而是邪气放荡,说:“这么害羞啊。怎么,顾大少没碰过你?”

在夏盏惊诧的眼神中,他邪魅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他调查过她!

所有的事情并不简单。

夏盏奋力挣扎:“陆先生,请你放尊重!我不换了,我要走!”

奈何,没半分撼动。

陆栖川像个半疯子。

他压着她,略有为难,边笑着挠挠眉尖,玩世不恭般:“这可怎么办,交易进行到一半就反悔。别人或许可以忍受,但我实在野惯了。”

“……什么?”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陆栖川清瘦的下巴半仰,居高临下,一副强者姿态盯着她,笑着凑近。

他解释给她:

“我的心是野的,没有理智,想要的就得迫切追求。”

程瑶表情,是夏盏该露出的楚楚可怜和恐惧。

但在她的心里。

面对如此病态的席知州,却是另一番样念头。

千万不要放过她。

苏导未喊停,拍摄还在继续。

程瑶看着近在咫尺的席知州。

鼻息间嗅到道具燃烧的檀香,还有他衬衫后,本身淡淡的清冷薄荷味。

好闻又蛊惑。

这一瞬。

她很想抱住他的脖子,柔声对他说。

——席制作,你尽管野,自从喜欢上你,我就从未想过要逃。

作者有话要说:  席制作出演的陆栖川太勾了。

滴,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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