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猫儿给颜氏请安之后,颜氏便去佛堂念经了,谢氏陪着颜氏一起去佛堂念经,猫儿本也想陪着,颜氏笑道:“你孩子家陪我们去佛堂干什么,跟你侄女们一起去玩吧。”

谢氏笑着头道:“对啊,你大侄女好像找你有什么事呢!”

大姑奶奶揽着猫儿的手道:“二婶,我有一方大红素面的锦缎子,想做双高低鞋,正想请二婶帮我想想,上头绣什么花纹呢!”

猫儿听了也不推辞,便笑着应了,同松娘一起去了大姑奶奶房里。三人取出了针线篓,商量着鞋面上绣什么花样。猫儿知道大姑奶奶出嫁多年,一直没有生育,不仅是大姑奶奶着急,连颜氏和谢氏也非常着急,便提议绣两尾戏水的五彩鲤鱼,样式漂亮不,寓意也好,鲤鱼含了多子的意思。

“这个好看!”不仅大姑奶奶见猫儿画的那新奇可爱样式连连称赞,连松娘忍不住想要做一双,“芊陌、芊陌,也给我去拿块布来,我也要做一双鞋。”她连声唤着自己的贴身丫鬟。

大姑奶奶道:“我这方缎子别是两双鞋了,便是再多两双也做得。”她对猫儿道:“二婶,要不你也做双鞋子吧?反正料子够多,正好给大嫂也做一双。”

猫儿迟疑了一下,便笑道:“也好,不如我再画三副鞋面,我们做不一样的,我就不做高低鞋了,我要平底鞋。”她在现代都不习惯穿高跟鞋,更不要是到了古代了。

“好啊!”大姑奶奶和松娘极是欣喜,猫儿画了花样,三人坐在一起一边纳鞋底一边笑。

“你们在做什么呢?”猫儿刚纳好一只鞋底,苏氏的声音响起,大姑奶奶和松娘起身唤了一声“大嫂”,苏氏上前给猫儿见礼过后,四人再次坐下。松娘同苏氏起做鞋子的事情,还把猫儿画的鞋面给苏氏看,苏氏看了也欢喜不已,连声道谢。

苏氏一来,松娘便没了兴致做针线,拉着苏氏要下棋作耍,苏氏道:“光下棋没意思,不如我们赌个五钱银子的东道。输了的人出五钱银子,三钱银子买金华酒,剩下的二钱交与厨房,让他们整治一桌饭菜出来。”

松娘听了连声道好,大姑奶奶笑道:“这不公平,我同二婶都不擅下棋,岂不是轮来轮去都是我们输?”

苏氏听了,想了一会道:“不如我们不赌东道,现在是恶月,不便出门,与其都窝在院子里呆,还不如这几日大家轮着治一桌酒席儿,一起赏花吃酒作耍如何?”

大姑奶奶和松娘听了头道:“这主意好。”

猫儿见众人都不反对,也就答应了。松娘吩咐丫鬟把棋子取来,同大姑奶奶和苏氏下起棋来。猫儿只在一旁看着,她本不大会下棋,更何况这又是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古代棋,也只是前几天同云娘玩的时候,才学了一,横竖都是输,她就懒得献丑了。

猫儿因她辈分最大,便先让春芽拿了五钱银子出来,对她道:“你把这钱送去给厨房,让她买一盅金华酒来,整治一桌清淡的饭菜。”

春芽应了一声便出门了,松娘对猫儿道:“二婶果然会调教人,这春芽这丫鬟我听,连言嬷嬷都夸她伶俐呢!尤其是那手绣活,啧啧,真是出色啊!”

猫儿笑道:“她有什么伶俐的,比起你的芊陌,差的远呢!”

苏氏在一旁问道:“二婶,你身边的两个丫鬟,那绣活确实出色,整个聂家都挑不出一个比她们针线好的丫鬟了!”

“是啊!起绣活,我们可不敢跟二婶比,”大姑奶奶笑道:“我听二婶的绣出来的东西都跟活的一样,你给大嫂绣的那只牡丹荷包,放在花园里,蜂儿都往上扑了。”

猫儿听了大姑奶奶不由好笑,除非苏氏在荷包上抹了糖,不然蜜蜂怎么可能往荷包上扑,“哪有你们的那个样子。”

苏氏道:“二婶你别谦虚了,你出嫁时候陪嫁的那扇双面三异绣屏风,那可是只听过的绝技啊!我们这次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猫儿听着三人一唱一和,一时猜不透三人葫芦里买什么药,只是含笑不语。

三人本也没想吊猫儿胃口,互视了一眼,大姑奶奶开口问道:“二婶想过开个绣坊吗?”

“绣坊?”猫儿微微一怔。

大姑奶奶道:“大嫂同我和妹很早便想开个绣坊,一来我们也能补贴一下脂粉钱,二来也能打一下时间。只是一直苦于没有上好的绣女,我想二婶若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们调教几个绣女?”

猫儿静默不语,教别人绣花?她到还真没想过这事情呢!她现在日子过的很舒服,又不愁吃喝,犯不着去干这辛苦事吧?再她教出绣女事,万一以后出了什么幺蛾子,她该怎么办呢?

苏氏开口道:“二婶,我们也知道这事是为难你!你看这样如何,你帮着我们调教几个绣女,凡是这绣坊在一天,我们每年都分你三分利钱如何?”

猫儿听了笑道:“你们这是的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见外话呢!只是这事——”

大姑奶奶见猫儿依然一副犹豫的模样,刚想开口,苏氏轻轻拉了她一下,大姑奶奶咽下了要脱口而出的话,苏氏对猫儿笑道:“反正这事我们也不急,不如二婶回去想想?”

猫儿松了一口气,含笑头道:“好!”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就问聂瑄这事是否可行。

话春芽拿了五钱银子去厨房交与厨房的管事牛嫂,那牛嫂接了银子笑道:“二夫人与少奶奶她们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就一桌酒席,哪费得了这么多银子?”

春芽笑道:“二夫人,你们在厨房当差也不容易,剩下的银子,就赏给大家买酒吃了。”

牛嫂听了忙千恩万谢,春芽同她寒暄了几句,便走出了厨房。正巧见秋实正坐在石台基上,同一少*妇挝瓜子笑。见了春芽,便同她招手。春芽走近方看清这少*妇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头戴银丝髻,身穿蓝比甲,桃红裙子,既不像丫鬟,也不像婆子,不由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做甚么呢?这位姐姐是?”

秋实道:“这是珩三老爷房里的娇儿姐姐。我在同娇儿姐话呢,你怎么来这里了?”

春芽方才恍然,原来是珩三爷的通房,她连忙上前笑着行礼,亲热的唤了一声“娇儿姐”,娇儿也还了一个半礼。

春芽道:“二夫人同少夫人、大姑奶奶、三姑娘下棋作耍,让我来吩咐厨房,给她们整治一桌宴呢!”完她便道:“哎,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秋实头道:“知道了。”

娇儿道:“哎呦,我跟你都了这么久的话了?是不是耽搁你做事了?”着便要起身,催促秋实回房。

秋实拉着娇儿的手道:“不打紧,我今儿身子不舒服,二夫人怜惜我,特地让我歇息一天。”

娇儿道:“你家夫人真是好人!”她想起家里那头母老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还有些肿的脸颊,打了一个喷嚏道:“挝了这么久的瓜子,我肚子都饿了,你饿了吗?”

秋实道:“我这里有些心,娇儿姐要吃吗?”

娇儿道:“我想吃酸辣汤。”

秋实道:“这么大热的天气,吃这东西你也不嫌弃热的慌!”

娇儿打了一个喷嚏道:“昨晚我被三夫人赶出了书房,许是回房的路上受了凉,今儿身子就有些不舒爽,想让人去买酸辣汤,吃他两碗,回头躺坑上身汗,管就好了!”

秋实笑道:“你昨晚做了啥事,被夫人赶出书房了?”

娇儿啐道:“呸,我还没做什么事情,她就冲进来了。”完她自幸灾乐祸的笑道:“硬是爬上了男人炕又怎么样?还不是今天早上被踢了出来了?”

秋实笑道:“你胡,这三老爷怎么可能把三夫人——”她道一半,便红着脸捂嘴直笑。

娇儿道:“我可没骗你!”她往四处看了看,凑近秋实低声道:“我听房里的老人,老爷已经很久没同夫人同床了,听老爷在外头又有了一个相好的!”

秋实听了惊讶的捂住嘴:“真的?”

“当然!”娇儿又打了一个喷嚏,“我可不会骗你!”

秋实道:“可既然外头有相好的了,怎么不领回家里来呢?”

娇儿凑近她悄声道:“你没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话吗?”

秋实顿时臊红了脸,娇儿推着她惊讶道:“你这样子不会还是雏儿吧?难不成二老爷还没有把你收房?”

秋实脸红的更厉害了,忙转移话题道:“姐姐想喝酸辣汤?何必出去买呢?让厨房做一碗好了。”

娇儿听了笑道:“一听便知是当大丫鬟,我哪是指使得了厨房的人?”

秋实一听脸更红了,忙到:“那我去帮你弄汤吧。”

娇儿听了欢喜道:“累你帮我滚滚的烫上一碗就好。”着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三四分银子递与秋实。

秋实推开她的手道:“这事也要你拿什么银子。”

“好!”娇儿头,又打了一个喷嚏,她擤擤鼻子道:“真是着凉了!”

秋实道:“要不你先回去睡吧,一会让人给你送汤来。”

娇儿头道:“好。”

秋实同娇儿道别之后,便起身回了院子。

猫儿同苏氏、大姑奶奶等人下完棋,正想去颜氏院子伺候颜氏用午膳的时候,颜氏派人来传话,是今天在佛堂用斋饭了,不用大家过去服侍了。众人便让厨房把宴席摆在了昨天的亭子边,一边喝酒一边赏花。

饭毕,苏氏先起身离开,去处理家事了。猫儿也缠着喝了两杯酒,头有些晕的,便早早的回房了。秋实早在房里候着了,见了猫儿便将她今天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同猫儿了。

猫儿听了之后,觉得没太多有用的信息,无非是一个纨绔子弟加上一个泼辣彪悍的妻子而已,她想了想道:“以后你遇到三老爷房里的人,避着一,省得惹了一身腥。”

“是。”秋实头,随即又问道:“夫人是不是想跟大少奶奶、大姑奶奶合开一间绣坊?”

猫儿听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芊陌,芊陌同我起的。”春芽道,“我还听娇儿,三夫人原来也有个陪嫁的绣坊,生意听极好,起来三夫人当年的陪嫁也是很丰厚的,可是后来都被三老爷败光了。”

“败光了?”猫儿偏头怀疑的问道:“他怎么败光的?”

春芽听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也是娇儿无意中出来的,许是因为三老爷外头养的那个外室吧。”

猫儿皱皱眉疑惑的问道:“这娇儿是什么身份?一个侍妾,怎么知道三房这么多事情?”

秋实道:“这我到知道一,听这娇儿也是个命苦的,家里有兄弟姐妹八个,父亲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就把八个孩子连自己老婆全买了,起来这娇儿算是几个孩子中,命最好的一个,有些都买到——”她红着脸顿了顿道:“她出生市井,许是在外头听了不少三爷的事情吧?”

猫儿听了暗自咋舌,看来这位三爷在外头的丰功伟绩不少啊!不知道老太爷知不知道?她对两人道:“这事就我们三人知道,千万不可传外头去。”

两人听了连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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