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病了。

从苏颜家回来后的当天晚上, 她发烧到40c,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之后昏迷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清晨才悠悠转醒。

这场病来势汹汹, 不过短短几天就让陶婉看起来憔悴消瘦了不少。她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之中, 只偶尔用眼神与人交流,话都没说几句。

白文雪怕是什么后遗症, 为此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白书一虽然近日情绪不高,兴致不好, 但还是把精力放到了照顾陶婉上。苏颜作为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 更是尽心尽力,衣不解带。

幸好, 第五天之后她的情况渐渐好转, 能说能笑, 吃得也不少, 众人这才放下心。

又留院观察了两天,确定陶婉没有大碍,白文雪把她接回了家,只还不允许她上班。暑假期间苏颜和白书一正好没什么事,每天都陪着她。

陶婉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心情也不错的样子。之前白文雪几人还猜测她是不是会就此记起以前的事,现在看来又完全没有苗头。

苏颜送走白书一, 回到房间看到陶婉又抱着枕头坐在床上, 有几分无奈。

“晚上也要一起睡?”

陶婉跪坐着, 怀里竖抱着自己的枕头, 只露出了小半张脸,怯生生地望着苏颜点头。

“嗯……”

从医院回来之后,陶婉几乎每晚都和她一起睡。苏颜刚开始有些不习惯,现在则已经习以为常。

见陶婉这副可怜的模样,苏颜也一改往日欺负人的行径,坐到她身边轻声细语地问道:“还做噩梦?”

“嗯……”

“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一直做噩梦也不是个事,苏颜总觉得陶婉这场病和她之前去了自己家有关。如果是心理问题,还是及早就医为好。

陶婉慌张地摇了摇头,“我不要打针,我、我已经好了。”

“没说要打针……唉算了,再看看吧。”

苏颜心中有几分歉疚,最近这段时间对陶婉算得上百依百顺。

“那……我可以抱着你睡吗?我害怕。”

陶婉往日最能和她吵,病了这一回一直受苏颜照料,对她亲近起来,比黏白书一还黏她。

过去陶婉强势又妖孽,总是让苏颜气急败坏。后来即便失去了记忆,和她也总能三言两语吵起来,仿佛天生不对盘。像如今这样娇怯可怜,倒是极大地满足了苏颜的虚荣心。

“可以。”

陶婉开心极了,风风火火地把自己的枕头放到床头,拍着身边的床铺道:“太好啦,那你快点上来吧。”

“不过只能抱手臂,不能像昨晚那样,你不做噩梦,我都要做噩梦了。”

“好啦好啦。”

苏颜见她只是因为一起睡就高兴成这样,不禁又有几分嫉妒。或许就如白文雪所说,失去记忆对陶婉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苏颜夜里越睡越热,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要开个空调,却发现身边的陶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被狠狠吓了一跳。

“陶婉?”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以为陶婉又被噩梦惊醒,连忙坐起身,抚着她汗湿的背脊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陶婉似乎吓了一跳,瑟缩着身体转头,黑暗中那张明艳美丽的脸上现着几分惊慌与茫然。

“陶婉?”

“颜颜……”

苏颜伸手开了灯,见她惊错无助的模样,不禁有几分心疼。

“没事了,没事了,”她揽着陶婉安慰,“醒了就好了,渴吗?要不要喝水?”

陶婉僵硬的身体好一会儿才渐渐软和下来。

她回抱住苏颜,带着几分撒娇道:“嗯……我想喝牛奶。”

“那你等等。”

苏颜去厨房帮她热了一杯牛奶,回到房间却发现陶婉已经再次睡了回去。对方睡颜安然,仿佛刚才被噩梦惊醒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你倒睡得快。”

苏颜颇为无奈,这一折腾,此刻睡意全无。

夜深人静总是惹人多思,她看着陶婉艳丽安详的容颜,不禁感叹了一下世事多变。一年多以前,她绝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这个煞星和平相处,更遑论同床共枕。

可如今两人可算同样孤苦伶仃,命运也因陶婉成为她的监护人而暂时绑在了一起,几乎能说是相依为命。

白书一和白文雪给了她温暖,甚至给了她一个家,但是同病相怜的陶婉让她有了归属感。

“说是我的监护人,现在到底是谁在照顾谁?”

苏颜忍不住戳了戳陶婉的脸,有几分气恼。

陶婉的失忆对她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幸事。当初她看不惯陶婉,陶婉性子恶劣又处处戏耍她,两人诸多误会,针锋相对,没有一日是和平共处的。

若非陶婉失忆,就算她解开了误会,也拉不下脸来和她像如今这样生活——也或者生活到一半就被她气死了。

而现在,陶婉不但任由她欺负,还信任她,依赖她,这叫她很有成就感。继而也解开了那些过往的心结,让她能够更真诚也更自然地对待陶婉。

陶婉被她戳了脸,在睡梦中不耐地皱起眉。苏颜觉得有趣,又去搔她鼻尖。

“有的时候觉得你这样挺好,有的时候又想你要是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超级好笑。”

她低着声音自言自语,陶婉不堪其扰,迷迷糊糊地抓着她的手臂抱在了怀里。

当手臂触及到那柔软的丰满时,苏颜不禁有些窘迫,顿时不敢再动弹。

陶婉如今虽然心智看起来有些不成熟,但身材依旧是在成熟女性中也颇为傲人的那一挂。苏颜过去觉得她和个妖精似的,既然是妖精,自然有妖精的资本。

陶婉容颜靓丽,体态妖娆,外表上无可挑剔,加之心思极深,舌灿莲花,八面玲珑,在当初的□□里是仅次于苏颜父亲的人物。她年纪轻轻就坐到了那个位置,无怪乎别人甚至是苏颜都以为她和自己老爹有一腿。

而她对陶婉的偏见也大多来自于对方恶意做作的做派。

苏颜的母亲出身良好,教养自然不俗,苏颜自小也是在这样的教育下成长。偏偏她妈妈后来领了个陶婉回来,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各方面都与她所认知的好人大相径庭。她妈妈却对此视而不见,诸多容忍,比对她这个女儿还要纵容,这也造成了苏颜对陶婉的不待见。

更何况后来发生了那些事,陶婉的解释又总是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敷衍,苏颜经历了重大变故后性格越来越偏激,不肯也不想相信她——那时候的她只有在恨着陶婉的时候才觉得轻松一些。

苏颜想了一圈,最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陶婉一直到白书一和苏颜开学了才终于又重新回去上班。学生开学,花染又去了国外,家里陡然剩下白文雪和她,多少显出了几分冷清。

幸好苏颜和白书一的学校离家不远,两人每周末都会回家。

这周白文雪和几个好姐妹出去旅游,苏颜干脆让白书一留宿在了自己这边。

白书一因为花染的事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怎么好,苏颜就是因为这样才想让她留宿下来。陶婉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用意,积极地说要三人一起睡。

也不是没一起睡过,只要苏颜不介意,其他两人自然不会介意。

“晚上小白睡中间,颜颜睡里面,我睡外面。”陶婉一副“我最大听我的”的模样,指挥两人行动。

白书一没有意见,倒是苏颜心中略有几分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不是滋味为的是什么,就是觉得陶婉那张得意的脸像过去一样讨厌。

还好她没有忘记晚上的目的,安抚白书一比起这点小疙瘩要重要许多。

白书一过去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如今失恋,沉默寡言了不少。白文雪在的时候她还装模作样,强颜欢笑一下,在苏颜面前则经常显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陶婉大概见白书一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一边挨着她躺下,一边逗她说话。

“小白,你和我说说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吧?我都不记得了。”

陶婉不记得,苏颜可记得。陶婉大学时候打三份工,差点没累出病来,就是那时候被她妈妈捡回家的。

白书一虽然因为花染的事心情不好,但绝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陶婉,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和她讲大学生活。她从军训说起,到学生会的工作,社团的活动,还有认识的同学,有趣的老师,讲得颇为绘声绘色。

白书一说得多了,自己心情也稍稍好了起来。花染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很大,但毕竟生活中并非都是坏事情。她原本就不是那种会长久沉浸在负面情绪中的人,一通讲下来心思也活络了。

现在可不是她颓废的时候,大学生活刚刚开始,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要变得更好,更优秀,让染染怎么也忘不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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