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秀恩爱,死得快。——那我们就证明一下,他们是错的。他说得理所当然。阮安安不知道顾诀的这个回复戳到了自己的哪个点。但她那一瞬间,心间涨满不知名的情绪,有点感动,有点想笑,还一下子回忆起来许许多多的片段,过往。去年他们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论坛出现了cp楼,明明标题写得明明白白嗑cp进,还是有人不看标题,进去就酸,“别把话说这么满,这对儿将来要是分手了我简直能笑死。”顾诀当时听说后,冷哼一声,“笑死才好,我们去她坟头蹦迪给她看。”《六界》上也有各路吃瓜群众,有次被顾诀刷到了一条评论——“我嗑这么多年cp了,舞的越欢死的越快,这对儿情侣看着声势浩大,其实是不会长久的,不信我们走着瞧。”顾诀当场气笑,并回复道:“多谢操心,我和我老婆会在一起多久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比你的命长久。”“……”虽然怼人的话谁都会说,但作为当事人,阮安安的感受最为清晰明了。他好像是真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特别笃定……他们两个是一定能走到最后的。阮安安拉不住自己的思绪,陷入回忆,越想越远,最后还是被他的声音带回现实。“别纠结这些了,”顾诀一锤定音,“我的动机重要吗?不重要,晚上大好时光,不是拿来浪费的。”“那是拿来干什……唔!”——拿来干正事的。……这番关于“你为什么要不断秀恩爱”的讨论,最后也没有个明确的结果。而且阮安安发现聊到最后,自己竟然也被某人的神逻辑给带跑了……所以别的不知道,唯一能得出的一个结论就是:顾诀真的很适合去做传销。正月初八就得上班,总裁也不例外。两位总裁日理万机,开年事情又多,好在婚礼相关事宜都由双方家长操控,一开始是林谣,后来又加上了顾夫人,双剑合璧所向披靡,阮安安看过她们初步拟定策划书,觉得这应该会是青城迄今为止最牛逼的一个婚礼。林谣和顾夫人找人算了又算,最后婚期定在了二月底。阮安安还没听到具体日期的时候,只“二月底”三个字便勾出了她无数想法——比如小时候学习过的闰年闰月,课本上会写:“小明同学是二月二十九号生的,他四年才能过一次真正意义的生日。”她的想法,也是顾诀心之所想。于是两人齐声发问:“二月底是二月几号?”“……”林谣被两个人整整齐齐的声音吓了一跳,“二十七号,怎么了?”顾诀解释:“我们两个什么纪念日都要过,领证的要过,婚礼的也得过,所以害怕你给安排到29号……”“……”林谣无语了,“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你的人生都是一部狗血苏爽小说,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但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接话,顾左右而言他,岔开话题。婚礼筹备期间,抽了个空,阮安安跟着顾诀去见了他的另外一位家人。——顾董顾启中的亲妹妹、那个曾经顾家的小公主、到如今,每年生日宴会都依然是青城宴会顶流的顾玟澜。“我姑姑人很好的,她和我妈性格有点儿像,好说话。”驱车去顾玟澜别墅的路上,顾诀给阮安安讲,“所以你别紧张。”上次见他父母之前,阮安安也被他这么不明不白地安抚过,什么“我爸妈人特别好”、“你千万别紧张”。“……我真的一点都不紧张。”阮安安觉得他太奇怪了,“虽然不是从小训练出来的名媛,我跟着我外公也见过好多好多长辈了,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每次都要嘱咐这么多遍?”“我不是不信任你。”顾诀说,“我是觉得,你见自己老公的家长……”他顿了顿,忍不住笑,“你看,你那么喜欢我,肯定怕自己表现不好,紧张是必然的情绪啊……”“…………”汝听人言否?否。和顾诀说的差不多,顾玟澜的确是和顾夫人有些相似的性格,笑容优雅,声调温柔。面对这样的人,阮安安也自动把自己切换到了乖巧淑女人设,只是偶尔带着点儿年轻人恰到好处的小俏皮,引得顾玟澜频频发笑。顾诀的姑父看着有些严肃,轮廓依旧可见年轻时的英俊,不苟言笑,和顾诀表哥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表哥是标准的高冷性格,笑容很少,话也少。阮安安和他表哥打招呼的时候,还在心里把他和顾诀做了个对比。顾诀这人一开始看着也是高冷,但其实接触了才知道他不是高冷,他只是对大部分的事情不感兴趣,有种刻在骨子里的散漫。偶尔问他什么事,他淡淡地撩起眼皮,满脸写着“老子不想搭理你”。偏偏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模样,才最为勾人。阮安安走神的功夫,顾诀和顾玟澜已经聊到了其他。“秦粟……上个月出国了。”顾玟澜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家常事,“各项指标检查正常,所以我安排让她走了。”顾诀听到这个名字无-->>波无澜,淡淡“哦”了声。阮安安一头雾水,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问“秦粟是谁”,却被顾玟澜拉着手问道,“你们婚礼置办得怎么样啦?要我帮忙吗?”这个疑惑只得暂且搁置。但,女人的嗅觉是很敏锐的——尤其是牵扯到某些方面。秦su,这个“su”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女生。既然是个女生,他姑姑又是特地和顾诀提起……很快到了午饭时间,两人走去餐桌的路上,阮安安特地放慢脚步,终于逮着机会趴在顾诀耳边问出口:“喂!姑姑说的秦粟是谁啊?为什么听起来神神秘秘的?”“……”顾玟澜会在刚才提出来,估计是以为阮安安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想让两个人一块儿放心。但很多糟心事他不想告诉她,顾诀想了想,秦粟傻逼归傻逼,的确阴差阳错促成了他们的见面,于是说:“这个啊,是我姑姑的养女,算是……我们的媒人之一吧。”“嗯?什么媒人?”阮安安瞪大眼睛,“也就是说……她是你妹妹?那我们要请她来婚礼吗?”顾诀笑了下:“那还是算了……”他很清楚阮安安的性格,她那么护着笨笨,知道来龙去脉说不定要杀到国外决一死战。可以,但没必要。给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一点儿余光都是浪费生命,甚至讲述她的事情,顾诀都嫌弃浪费口水。他搂了搂她的肩膀,把人摁到座位上,“乖,咱们不招惹神经病。”阮安安:“???”阮安安依旧没搞懂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但看顾诀这样的表现,估计并不重要。两人在餐桌落座,这个谜一样的话题也很快就被岔了过去,因为印象不深刻,阮安安后续也没有再次提起。见过顾玟澜之后,又用了一周才处理完开年积压下来的事务,期间阮安安和顾诀还各自出差了两天。笨笨是不跟家里保姆的,再熟悉都不行,必须得是爸爸妈妈,所以两人出差时间都得错开安排,原本两天不见面硬生生要变成四天不见面。视频电话的时候,顾诀不止一次地抱怨:“臭儿子,惯的一身臭毛病。”但抱怨归抱怨,该惯还是要惯。阮安安出差回来第二天就是定好的拍婚纱照的日子。拍婚纱照当天,两人都没用商量,直接把笨笨也给带了过去。阮安安跟摄像和造型说他们要带着这只猫一起拍照的时候,摄影师笑得不行:“我见过妻子怀孕不上镜,所以等生完孩子才来拍婚纱照,带着孩子一块儿的……带着猫拍婚纱照的,你们还真是第一个。”“一样的,这就是我们俩的儿子。”顾诀介绍完,又说,“而且做第一个,也挺好。”而笨笨仿佛也知道自己被调侃了,趴在顾诀臂弯里瞪着摄影师,恶狠狠地“喵”了一声,整只喵凶萌凶萌的。摄影师笑得更欢:“哟呵,这小猫咪脾气不小,还生气了!”“不好意思啊,家教太松了,”阮安安嘴上道歉,脸上笑得一点儿歉意都没有,“我们惯的。”先是做造型,笨笨的衣服他们自己带了,各种颜色的小领结和小帽子,全都能跟阮安安和顾诀的衣服对上号。进入到拍摄阶段,阮安安和顾诀这边特别顺,两人上镜不说,镜头感也强。原本大家都觉得最让人头疼的应该是这只喵,但没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摄影棚内充斥着“来来来小猫咪看镜头”、“哎呀猫咪镜头感真好”、“你家的猫竟然还会找镜头简直神了”……等的一系列话语。阮安安简直倍感欣慰。得子如此,夫复何求。两人在室内拍完,又去青城几个好看的地方取外景,折腾了足足一天。但在室内拍摄的最后一张,是他们最满意的一张。她和顾诀并肩坐着,她仰着脸,顾诀微微垂头,两人合眼接吻。而笨笨站在两人中间的地方,仰着脑袋看他们,出镜了一个圆圆润润的小下巴和可可爱爱的领结。这张照片处理完之后,被顾诀立刻发上朋友圈,并且还做了一个放大版的挂在了卧室里。取名叫做——《猫儿子吃狗粮》。笨笨第一次看到卧室里那张放大的仰着头的自己,似乎呆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小的身体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当爸妈的两人快笑岔气了。阮安安一边笑,一边给笨笨从各种角度照了好几张照片,而顾诀笑够了,则去客厅里找来了两条鱼放到笨笨面前。顾诀和笨笨说话:“儿子,猫生不光有恋爱,爸爸妈妈给你这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多的玩具,滑梯,鱼干……生活多幸福,没有猫恋爱怎么了呢,是不是?”阮安安拼命憋着笑:“顾诀你简直不是人……”顾诀没理,继续灌输思想,指着地上的鱼说:“你看看你天天抱着睡觉的两条鱼,一天抱这个正主,一天抱这个廉价替身胖头鱼……”笨笨懵懵懂懂地看着鱼。顾诀摸了摸笨笨的头,“虽然你这辈子不能有爸爸妈妈这么牛的爱情故事,但和猫恋爱你能找到替身吗?不能。所以,柏拉图不也挺好?”笨笨:“……喵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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