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杳看着钟离还有他手上的功德金光,道:“你现在就已经在你为投胎的事做准备了吗?”

钟离却把功德金光交给了她。

傅杳不解,“给我的?”

“不是。”钟离道,“我来委托你一件事。”

“你有事还用得着我帮忙?”功德金光握在手里,傅杳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浸泡在温泉中一般,舒服的她想叫出声。

这东西好是好,但是难得,特别是对她这种不一心向善的人来说更是难得。

钟离却不回她这话,道:“我有一位故人,过段时间就要出世。这功德金光,还有这个,到时候你帮我一并给他。”

“哦?”傅杳看向钟离递给她的另外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印章,通体漆黑,没有任何的花纹,只在最中间刻着几个小字。

“用煤精做制的印章还真不多见。”这枚印章触手平滑温润,不像是什么旧物,“这是你的私章?你把这印章给他,不会是想让他开启你的古墓吧。”

“我在人间有些私产,”钟离道,“我走后也无人打理,不如就送给他。”

“私产?”傅杳来了兴趣,而且还很浓厚,“我打断一下,虽然我知道这样会很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你这‘有些私产’究竟是有哪些?”

钟离看着她,“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别这么小气,咱俩都是关系这么好的邻居了,你就透露一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傅杳搓手手道。

“其实也不多,就长安城里八座坊市的铺面,京郊、鲁北、江南等地十多处庄园,外加三家商行,两家钱庄,两处香料庄园,一支船队。至于丝坊绸庄茶行之类的铺子,时间太久,我现在只拿红利,算不得是绝对的主人,就不算进去了。”

傅杳:“…………………………”

见她的笑容渐渐消失,钟离难得失笑道:“我就说你最好还是别知道的好。”

“还行还行,”傅杳捂了捂胸口,又看着钟离道:“其实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当初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对你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钟离,我们上辈子说不定也是故人。”

“所以我的私产是不是也该分你一半?”

“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傅杳立马心不痛气不喘了,“我以后一定会牢记你的慷慨的。”

“如果你是我的故人,见者有份确实应当。但是,”钟离顿了顿,道:“我不记得我有和穷鬼做过朋友。”

“噗嗤”,旁边三娘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喂喂,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傅杳不满地踢着桌脚道,“穷怎么了?我穷我开心啊!你看我现在过得多好。”

“嗯,你把你脸上的眼泪擦一擦,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傅杳将手里的印章丢还给了他,“你另外请人帮忙吧你!”

“这样,”钟离有些遗憾,“我本来还想出一万两银子的高价,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呢。行吧,我现在就去找别人。”

“手滑!”傅杳当即从他手里抢回了印章,“刚刚只是手滑。不就送个东西,这完全没问题。对了,你那故人投胎在哪,总不能让我人海茫茫的去找吧。”

“皇宫。”

“嗯?”傅杳有些意外,“看来还是位贵人。行,交给我了。银子记得给我送来。”

“银子在你欠我的利银里扣。”

“???你逗我?”

“我觉得你的关注点应该要放在‘利银’这两个字上。”钟离又好心提醒了一句,“记得还钱。”

傅杳听都不想听,“我求求你赶快走吧,不然我怕控制不住会跟你打一架。”

钟离见目的已经达到,笑了笑,转身就走。

不过在距离傅杳几步远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转身道:“傅杳,今日天象突变,破军星隐,紫微由黯渐明,想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说完,他消失在原地。

傅杳一愣,抬头望向星空。天上那些星子和从前一样灿烂,但似乎和从前相比,又有着不一样的命运。

“要生了要生了!”瘦男人这时跑出来冲着傅杳道,“观主,我妻子要生了!怎么办,不是说还有些日子吗?现在还没十个月呢,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有问题?”

欣赏星河的心情被打扰,傅杳看着他,“我看上去很像稳婆吗,山下方稳婆不是在家?”

被她一点,瘦男人又忙不迭往山下跑去。

不过在他带着人上来时,他的妻子已经生了。

“是个男孩。”三娘抱着孩子道,“沈夫人没有吃什么苦头,成产的十分顺利。”

她本来想过来安抚产妇,结果进来,就见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我看看。”稳婆过来看着产妇,惊奇道:“这位夫人体格竟然这么好,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生孩子这么顺畅的人。不过这后面还有些事要做,你们都回避一下。”

三娘和瘦男人出了房间后,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产妇的惨叫声。

“这是在做什么?”瘦男人吓得还以为稳婆是以前的仇人,如果不是被三娘拉着,现在只怕已经冲了进去。

“大惊小怪什么,”傅杳踱步过来,抱起了小银杏,“当女人生孩子那么容易?孩子生出来后不代表就完事了,一个弄不好,这辈子在病床上度过都有可能。”

“可是……”听着里面妻子的哀叫声,瘦男子自责地蹲在了地上,“都怪我,其实不生孩子也没事的。”

傅杳才懒得听这些话,生都生了,还能塞回去不成。

因为有喜事发生,道观里众人一夜没休息。

次日,方二夫妻提着两篮子鸭蛋上了山。

这再怎么说也是道观的喜事,他们也猜到沈氏夫妻估计不知道生孩子要分红鸭蛋的习俗,于是主动提了鸭蛋上来帮忙准备着。

除了方二夫妻,周围听到动静的村民们一来是想看看孩子,二来也沾沾喜气。于是这一天络绎不绝的,一直都有人上山。

一直到下午,江掌柜也听到消息,带着缝制好了的一大包婴儿衣物过来了。

“我早就在准备着了。”江掌柜抱着孩子,眼睛舍不得从他身上挪开,“我上次来看到你不太会针线功夫,就回去自己买了棉布准备着。从他一个月到一岁的里衣都缝好了。这孩子太招人稀罕了,对了,有没有取名?”

“有的有的,叫沈一诺。希望他以后言而有信,一诺千金。”瘦男子连忙道。

正说着,外面进来的六安先生和黎逢年就听到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好。”六安先生赞道,“大丈夫就当一诺千金。”

黎逢年则有些好奇地看着这襁褓里的小人儿,江掌柜见他看着,把孩子让给他,“你来抱抱。”

怀里突然被塞了个香软的孩子,黎逢年有些手脚所措。

就在这时,还没开眼的婴儿慢慢睁开了眼睛,来到这人间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

……

因为新生儿的缘故,道观里的热闹持续了好些日子。就在孩子的热闹平复下去没多久,被抬回去的苏林秋又醒了。

杜县令这几天下来已经知道苏林秋很有可能是先生亲孙子的事,他也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事。

一听到苏林秋醒了,他在椅子上坐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写了封信。

“来人,把这封信给我爹送去,一定要快。”

青松观里的沈氏夫妇身上的案子本来就疑点多多,而且死的又是一些偏门左道的江湖人士,官府这边想不管也容易,只是要看谁出面了。

他只是一个小县令,没这么大的面子,但是他爹可以。

虽然这样是有假公济私的嫌疑,甚至将来有可能会被御史弹劾,但如果能拉拢一位奇人异士,也值了。

六安先生这边,苏林秋醒来后,见到身边的好友,眼神不由有些迷糊,“我这是怎么了?”等他想起身,却又发现自己身上无处不痛。

“你小心点。”黎逢年忙扶着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小心伤口裂开。”

“伤?”苏林秋一脸的迷茫,“我为什么会受伤?”接着他又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家里,“这里是哪?好像不是我家。”

黎逢年见他这样,心里生出某种猜测:“苏兄,你都忘了吗?”

“什么忘了,我只记得我和往常一样洗漱睡下了。怎么醒来就变成了这样?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苏林秋一脸痛苦道。

黎逢年看了眼身边的先生,六安先生这时取出那半块玉佩问他:“这玉佩是你的吗?”

苏林秋看了眼,摇头道:“不是。”他家境一般,这么好的羊脂玉佩怕是价值不菲,他又怎么会有这东西。

听到这话,六安先生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又不死心道:“那这玉佩又怎么会从你身上掉出来。”而且还那么凑巧,掉到他的面前。

苏沐秋就更糊涂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东西。”

“老爷,”这时管家道,“这是与不是,您带着这位苏公子去观里拜拜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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