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这柄剑,沈惜说句大话,这当年还是她的佩剑。

这次出门,她本想要带,结果父亲始终不肯。

现在她算是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肯了。

换好衣服出去后,里面其他人并不把她这个走后门进来的当回事。沈惜为了多探听点消息,到处蹭消息听,一天下来,也约莫知道个大概。

下令找神光的人是坐在太极宫中的圣人,这也就说明,在剑没找到之前,三司不会罢手。

沈惜回到客栈之后,写了封信回家。内容表面看是她当了捕快,专门写信将这喜事告诉父母。但用他们父女间的暗语看,就能知道这信里还有其他内容。

将信寄出去之后,沈惜在出任务之余,就天天蹲在六扇门打听这事的进度。

她这一蹲,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后,中秋佳节即将到来,上头突然宣布,寻找神光的任务结束了。

“结束?”这消息来的猝不及防,沈惜心都揪了起来。剑在她爹手里,别不是老头子出了什么事吧。

“对。那柄剑已经有人送到了陛下的手里,所以我们不用理会这事了。大家散了吧。”

门内的人三三两两地走了,沈惜心里实在不放心,想回家去看看,但是又担心父亲被挂了来,她至少先看看能不能去衙门那边打听一下消息。她现在作为走后门的新人,正好被丢在下面的捕快里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任务。

心里打定主意,沈惜就出了门。结果走在路上时,却突然被人蒙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

这熟悉的强调,沈惜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是谁。

“爹!”她立即抓住了父亲的手,转身一看,果然是父亲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身上背了个麻布袋。

她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清楚,现在在大街上,她不好太过张扬,二话不说先拉着他去了旁边的茶楼。

进了茶楼雅间,沈惜迫不及待问道:“爹,神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这把剑是镇南王的传家之物?”

镇南王世子带着宝剑来求取的事满城皆知,她想不知道都难。可她却又清楚的记得,她小时候神光就是陪着她长大的。

既然是镇南王的东西,那又怎么会在父亲手里。

“咳咳,”沈父一脸唏嘘,“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我们边吃边聊。”说着,他从身后的破麻布袋里变戏法一样,先是端出一碟烧鸡,接着又是一碟烤鸭,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糕点,“御膳房大厨的手艺不错,你快来尝尝。”

沈惜脸顿时塌了下去,“爹,你不是答应过娘以后不再偷东西了吗?神光不会就是你偷来的吧。”

“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你娘怎么会知道。”沈父嗔了女儿一句,“至于神光,我那是舍不得宝剑蒙尘,反正镇南王府好东西那么多,我借来玩玩又怎么了。”

“……”沈惜一阵无言,“可是它最后在咱们家不也一样在蒙尘嘛。之前的事先不提,那剑您现在是怎么处理的?”

“我昨夜里就给送了冯尚书府上,顺便把我们的来历也说了下,至于剑怎么处理就让他想办法了。你现在能当捕快,走的是他的路子,这事也只能是交给他来处理。”他一收到信,这思来想去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决定把剑送来。毕竟他的命根子现在在人家手下当差,“没想到我当了一辈子的老鼠,我女儿最后会当起猫来。还别说,刚刚我看你穿这身官服,下意识就想溜。”

沈惜万万没想到这事最后劳烦的竟然是冯大人,若是他出面的话,父亲就只是喜欢偷东西,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她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冯凭,给他们一家带来这么多麻烦。

“要不我跟你回去吧。”沈惜道。或许他们江湖中人,或许就不适合这朝堂。

“回去做什么?”沈父不乐意道,“你当捕快的事我都写了十八封信给我那些老伙计们炫耀了,结果你才当个几天就不当了,我脸往哪搁?现在神光也献了,你捕快又不当了,那我们图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父打断她的话,半是玩笑半是严肃道:“你若是真为我着想,想保护我一辈子,那就官当得再大点。我东躲西藏了一辈子,也累了,能不能安享晚年,就指望你了。”

沈惜愣了半晌,最后点头道:“好,我会做到的。”

沈父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接下来我会在长安待一段时间,把我的绝学都教给你。”

“你的绝学?”沈惜摇头,“我不想偷东西。”

“谁让你用来偷的。猫知道耗子的路子,这不就好抓老鼠了吗?”沈父道。

沈惜一听,好像也确实是这个理,“那我学。”

在沈家父女吃肉喝酒时,圣人让人将神光送到了宁康的手里。

宁康拿着神光,一直等到晚上,终于又等来了那晚上的女人。

“这把看来是真剑了。”宁康看着她笑道。

傅杳将剑拔出,手腕一动,舞出的剑花像是跳跃的光,很是漂亮。

就是有些可惜的是,这柄剑也没了剑魂,失了灵气,看上去也只比极品的好剑更好一些而已。

将剑收了起来,傅杳道:“你想换什么?”

“换什么都行?”宁康道。

“当然。”

“让我当皇帝也可以吗?”

“只要你想,那就可以。”傅杳道,“不过就你付出的这点代价,想代替你哥哥成为大周的皇帝是没戏了,我可以送你去隔壁岛上当女皇。”

“听起来还真是让人心动。”宁康笑道,“不过不是大周的国土,那还是算了。那我降一级呢,可否当个王侯?又或者说,这柄剑究竟能给我换来个什么样的位置,傅观主你不妨直说。”

“有点意思。”傅杳看着宁康周身缭绕的气运,那些气运中,紫中带金,“你其实是想问,你嫁去西南的话能不能掌控住西南对吧。能不能抓住西南的局面这点看你自己,这把剑,可以换我护你一条命。”

心事被点穿,宁康也不觉得尴尬,她大方一笑,道:“若是这样,那这笔交易倒也值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傅杳见她周身的金芒又浓了不少。

这可不仅仅是气运的问题了。

“圣人和皇后都以为你想反抗这门婚事,”傅杳饶有兴趣道,“没想到你会选择这个。”

“我是大周的长公主,护佑大周,是我的使命。”宁康道。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拒绝赐婚。她想的,只有如何在夹缝中求生。今夜的这场交易,也是为了她的往后多施加一道保障。

“有骨气。”傅杳透过她,想到了之前遇到的其他人。

有时候她觉得,或许她能回来,是老天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就是让这些死在叛变中的脊梁们有一个圆满的下场。

“剑的话,你用完了,到时候送去国师府就行。”傅杳道。

现在镇南王世子还在找剑呢,聘礼是赝品多尴尬。

“好。”

……

第二天,镇南王世子被圣人召进了宫。再接着,长公主出嫁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就在七日之后。

七天时间,转眼即逝。在一串仪仗中,长公主的送嫁队伍就在满长安百姓的视线中,离开了国都。

沈惜父女也是瞧热闹的其中一员。

沈父在长安待了一周,见朝廷始终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算渐渐放下心来。

他是做好了如果朝廷想抓他他就带女儿一起走的准备,不过现在看来,那位冯尚书还挺靠谱,把他的事给摆平了,让他免了后顾之忧。

热闹过后,沈惜准备和父亲一起去吃饭。走着走着,沈惜突然发现父亲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是一把玉质的扇子,扇骨由上好的白玉所雕,玉石质地温润,一看就是极品。而最主要是的,这玉折扇沈惜怎么看怎么眼熟。

“爹,你又去偷东西了?”沈惜怒视父亲道。

“胡说,什么偷,这叫借。”沈父道,“以后会还的。”

“哦?那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呢?”他们的身后,有人幽幽道。

沈惜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紧接着转身一看,发现竟然是个熟人。

这时候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这把玉折扇这么眼熟了。

“傅观主?”沈惜抓着父亲的胳膊,把他手里的折扇给夺了过来,还给傅杳道歉道:“抱歉,我爹他……”

她想说不是故意的,但这事可就太故意了,她根本说不出口。

“你们认识?”沈父惊道。这把玉扇他认出了是古物,所以才想借来瞧个究竟的,“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遇上自家人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打我东西的主意。”傅杳接过扇子,一把揪住了沈父的衣领,身形一闪,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很快的,沈父就感觉自己浑身一凉——他被人拉到了水下,周围全是水,任由他轻功独步天下,这会儿也只能是在水里咕噜冒泡。

很快的,他又惊恐的发现,抓他下水的女人就在她两步远的地方,而她周围的水竟然主动朝着四周避开,空出一小方天地来,她就在那中间,不仅半点事都没,还不知从哪拎了把椅子,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摇着玉折扇微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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