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年被大舅子谢尧拦在书房取经, 好在两人话语投机,周寂年并不觉烦,反而很欣赏谢尧好学。

谢宁端了一盘甜瓜,甜瓜用井水冰镇过, 上面一半撒了糖粉末。

他小心翼翼地跨进书房, 他夫君见了他马上站起来接盘子扶他。

谢宁坐下来之后马上就嫌热甩了甩手臂, 周寂年忍不住去捏了下他的耳垂, 手感凉软, 耳垂肉足厚福。

“得。”谢尧将茶杯里最后一口茶饮尽, 留他们小两口独处, “我出门一趟, 去找冯兄一叙。”

谢尧站起来,深蓝色的外衫随着动作飘起, 惹的谢宁昂着脑袋瞪大眼睛去看哥哥。

待谢尧出了书房, 周寂年戳了一块带糖末的甜瓜喂到宁郎嘴边,谢宁没注意,上嘴唇被蹭了一层的糖末, 他努努下唇想舔掉。

周寂年抢先一步凑上去舔掉了, 再坐回去像哄小孩儿一样说:“张嘴。”

自宁郎怀了身子, 整个人的性子都变得软绵绵的, 脾气也特别的好, 让周寂年很喜欢哄着他。

谢宁忙张大嘴吃进去,嚼了嚼匆匆咽下去, “还看书吗?”

“怎么?”

谢宁一只手探去扯了扯周寂年腿上的裤子, 另一只撅起一根细白的手指,指向自己鼓鼓的肚皮。说道:“陪他游水。”

月份越大就越发想在水里住下了,谢宁就是觉得身体燥热难忍, 晚上睡觉前要在水里泡好一会儿,躺下了还要用白嫩冰凉的脚丫子去挤他夫君。

周寂年应声,端起甜瓜,扶着人去浴房。

谢宁褪了衣衫之后捂着肚子下了水,发出舒服的感叹:“啊……”

周寂年赤着脚走到池边,见谢宁白生生的在水里畅游,也褪去了上衣,在他刻意锻炼之下,上身呈倒三角,似精练的将士。

谢宁再钻出水面,见周寂年赤着上身,窄腰上六块腹肌横卧,他想到了这腰发力时候的样子,脸蛋儿通红又钻进水里去。

周寂年下了水站在边缘,撩了水浇在身上。

谢宁在水里偷偷瞟夫君,看着那水珠在夫君腹肌往下滑动……

小夫郎看呆了,在水里张了嘴流口水,池水进了他嘴,他呼一口气,在水里吹了一串泡泡。

“寂年。”谢宁再次钻出水面,身子浮着张开手臂要抱。

小夫郎眼睛湿漉漉的,小脸还通红,周寂年哪能不了解他?

“你自己游。”

谢宁往前游了两下,不开心的把水面拍的‘啪啪’作响。

周寂年被他生气的小模样逗的发笑,轻吟一声,“唉……非要抱?”

“唔嗯。”谢宁连着应答,水下的身子已经悄悄抬了头。

“那你自己靠过来。”周寂年故意揉了揉手腕,两臂发力,健硕的身躯发散魅力勾着他的小鱼屁颠屁颠地游了过来。

周寂年抱着人亲吻,又凑到谢宁耳边轻轻呵气,“怎么抱?你教教夫君……”

谢宁羞恼,伸手就想去掐周寂年的腰侧,周寂年却早知他害羞下意识的动作了,提前一只大掌擎了小夫郎的两手,另一手搂着他腰身,嘴唇紧着在人身上点火。

“嗯?”

“……嗯……寂年!”谢宁扭了扭身子,“摸摸……”

“呵……”周寂年轻笑,“哪里?”

谢宁两手入水,借着水柔挣脱开来,一手反抓了周寂年的手掌,另一手去揪了周寂年的耳朵。

“嘶!”周寂年龇牙,另一只自由的手去水下握住了小夫郎……

……

周寂年手上动作不停伺候夫郎,一边咬牙在谢宁耳边轻轻念道:“你这调皮鬼。”

谢宁嘤咛一声,手上 松了力道,被周寂年得了空埋进了白皙单薄的胸前。

周寂年在水下的手动作了两下,就抱起谢宁放在池边上坐着,他自己则站在水池边埋头下去帮小夫郎纾解。

……

谢宁舒服了之后,被周寂年抱下水里,手也被握着去摸小周寂年,耳边还被逼听着人说荤话,“我的宁郎好甜……”

“要不要尝尝夫君?”

谢宁胡乱扭着头,臊的狠了哼哼唧唧的假哭,哄的周寂年全身发麻,喘着气自己动手,还逼着小夫郎看他动作……

被喂饱了的谢宁仰面浮在水面,惬意地享受低温水流的柔波,周寂年已经上岸,端着甜瓜用勺子敲了敲瓷盘。

“当当……”

谢宁听声儿就踢了踢脚,轻快地游过去,被周寂年戳了一个甜瓜喂嘴里了,甜瓜上的糖末儿已经融化,甜瓜好似沾了蜂蜜,甜甜腻腻。

谢宁却很喜欢,一块接着一块吃了个够,

吃完了他还嘟着嘴要周寂年尝尝,“甜的。”

不爱吃甜的周寂年只是敷衍地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他还不乐意了,扶着池岸踮脚起来要亲。

周寂年是不爱甜又不是不能吃甜,故意拧眉往后躲,被他心爱的小鱼一把掐在了腰侧!

谢宁嘟嘴印在屈服在他的暴力之下的夫君唇上,还探了探舌尖,自以为耍了威风,哼道:“甜不甜?”

周寂年砸了下舌,“果然甜。”

送上门的,能不甜吗?

……

贡院阅卷室里,包括翰林院大学士在内的十来人安安静静地阅卷。那抿嘴不住点头的定是看到了好文章,那叹气直摇头的想来是文章不入眼了。

“此文……”其中一个蓄着小胡子的进士出身的院官撑开卷子,眉间尽是赞赏道:“善!”

“呵呵。”另一年长者笑了笑,“今年那萧秀才也过了孝期吧?可是阅到他的了?他文才确实可称善也。”

“且听我念一段……”小胡子院官站起身来,语气抑扬顿挫:“国家二字反之,亦家国。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

“呵!好大的口气!”一年长者瞪眼惊叹。

主考官大学士忍不住站起身来,走过去看小胡子手里的卷纸,细细看了下来,心里很是欣赏,“妙,此学生胸怀大义,文风豪放,周寂年?在座可有人熟识?”

“下官有所听闻。”府城本地官站起来作揖,缓缓道:“此生乃庆元三十七年甲等案首……”

“不过,他的成就却并非甲等第一秀才。”

大学士好奇,“此话怎讲?”

“这周秀才,此前受户部嘉奖白银百两。”

几个阅卷院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是好奇,区区一秀才,怎么还能受了户部奖赏?

“他出生清水镇外的大井村,当地人称他为,养鱼秀才。他在稻田养鱼,鱼吃害虫,村民大丰收,此法被县官呈了上去,户部特此奖励。”

“小小年纪,文采斐然,寒门出贵子,实属难得啊。”

“甚妙,有此家国胸怀,将是我朝栋梁之才。”

“今年的解元倒也当得。”

“呵!难怪文章口气也大。善农事也敢谈治理家国?在纸上做功夫罢了。”那年长者摇头叹气,“狂妄自大。”

大学士思虑一番,道:“善,这篇《务农策》文采极佳,此生既治理有方有章,容我呈上去。”

……

九月十七日,正值桂花盛开,这一天也是乡试发榜之日。谢尧早早的起床,丝毫不见外地把周寂年的

房门拍的‘砰砰’作响。

“寂年,今日揭桂榜,你快些起床,我们去店家过早。”谢尧语气兴奋,好似考试等榜的人是他自己。

周寂年坐起身马上回应:“就来。”

出声止住了大舅子拍门声,他侧首去看谢宁。

小夫郎侧身蜷着,西瓜肚里的小小鱼儿踢了踢腿,谢宁不舒服,眉头动了动,但是还贪睡着。

周寂年马上手掌贴上肚皮,轻声警告孩子:“莫要闹你爹爹,再睡一会儿。”

其实他们的孩子已经很是乖巧了,只是被吓到了才会动两下,平时求他他都不理。

谢宁突然醒来,“嘶……腿……”

这是腿抽筋了,周寂年马上抱了小夫郎的腿轻揉,动作熟练,想来不是第一次给宁郎按腿了。

谢宁侧躺着舒服地哼哼,眼睛一眨一眨地,还要睡的意思。

周寂年没开口,宁郎这月频繁起夜,夜里睡的本就不安稳,能多睡会儿,他就多哄会儿。

谢宁舒服了又缓缓进入了梦乡,周寂年给他两腿按得舒舒服服的,多按了一会儿,起身穿衣时还俯身在谢宁额上和肚皮上各亲了一下。

穿戴整齐,周寂年才出了房门,去了堂屋,谢尧正在扇扇子。

“现在出发。”

周寂年轻笑了声,“大哥稍等,我交代两句。”

说完转身对绿禾说:“去我屋外候着宁郎,我爹醒之前哪都不许去。”

“是,少爷。”绿禾福了下身子,快步去守门了。

谢尧笑了两声,不吝啬夸赞道:“寂年啊,我弟弟有你这夫君,真是天生好命啊。”

周寂年做了个“请”的手势,等谢尧站起身,两人并肩跨了门槛,边走边说:“你与李家小姐好日子已定,年后就成双入对,佳偶天成,我提前祝福大哥。”

“哈哈……”谢尧朗声一笑,心里好不欢愉,“你将成为父亲,我也要有侄儿了,同喜同喜。”

原来李时意真名叫李诗怡,小小女子胆大包天,眼看着到了成亲的最后期限,竟借了廪生秀才哥哥的名跑来府学物色良人来了。他哥哥文弱书生,幼时风寒落了病根儿,是以养在家中启蒙做学问。

谢尧就喜欢李诗怡牙尖嘴利,若是说不过嘴,她就露出姑娘家的娇嗔,世间少见,自从花朝节两人交换了定情信物,谢尧就不许她再女扮男装入府学了,她倒是也听话,乖乖待在家中等了他去提亲。

36

谢宁一直睡到巳时正点,大概是早上肚子里宝宝闹腾被父亲安抚了,所以陪着谢宁安静地睡,直到谢宁饿醒了才跟着胎动两下意思意思。

房间门是开着的,阳光透进来照在木桌上,他透过屏风看到桌子上摆了盘子碗,仔细听,还能听到林锦和陈嫂闲来说话的声音。

谢宁坐起来穿好外衣出屏风,看清桌子上,一小碟白灼红虾,酱淋薯叶和浓稠的白粥。

“睡好了?”林锦和陈嫂一人一张矮凳,在门口剥黄豆,扬声唤道:“绿禾,打水来。”

谢宁习惯性的抚了抚肚子,站到门口回话:“睡好了,饿醒了。”

“寂年不叫吵醒你,我看你估摸要起了,刚摆上汤粥,待绿禾打了水,你洗洗快吃,刚摆上,这会儿正巧凉了。”一家子过完早,林锦还特意去煮了几个虾,知道儿夫郎就爱吃,什么料都不需放,煮熟宁郎就可爱吃了。

谢宁应声,问:“寂年去好久了?”

“不久,看日头,这会儿刚放榜罢。”

说话间,绿禾就打了水来,谢宁洗漱好了,坐下用饭。

林锦继续忙手里的活,时不时看看屋里安静坐着吃饭的儿夫郎,看他肚里揣了个小宝宝,手和腿还是细细的。

民间有个说法,肚子尖就是男娃,肚子圆就是女娃。

瞧着谢宁肚子小小圆圆的,街坊来往的都猜是个女儿,女儿也好,女儿懂事,瞧在肚子里安安生生的,还养的爹爹谢宁皮儿白肉嫩的。

谢宁睡好了就吃,还有最爱的鲜美肥嫩的大虾,吃的胃口大开,一盘子薯叶、一碗粥也都吃的干干净净。

陈嫂待他吃完,收了碗盘去灶房,他便去坐了陈嫂之前的矮凳,帮着剥黄豆。

黄豆的壳是有毛的,剥开皮,里面圆圆的黄豆粒就出来了。谢宁一面剥一面说话,“爹,这些要制豆酱吗?”

“黄豆炖个蹄子,你若想吃豆酱,爹也晒一缸子黄豆酱。”林锦操心呢,谢宁过了头三个月,就不吃肉了,若是勉强进了嘴里,没嚼几下就犯恶心。

但是陈嫂炖了一手好蹄筋,不似别家炖的奶白的汤,而是酱蹄儿,瞧着黑乎乎的,谢宁却爱吃,再佐了酱汁儿还能多吃一碗米饭。

谢宁一听就知道是专给他加餐的,笑嘻嘻道谢。

台阶下面就是内院,陈嫂收了晒干的苦瓜干要张罗晌午饭了,一不小心手里的篮子掉在了地上。

重物砸向地面的声音,让谢宁和林锦都视线挪去看了眼,结果肚子里的宝宝也跟着凑热闹,翻腾来踢腾去的,谢宁赶紧扔了手里的黄豆站起来捂着肚子。

“咋的?”林锦也忙站起来扶他。

谢宁低头看肚子,对着肚里的宝宝说:“别踢我啊。”

林锦笑开了,“爱凑热闹呢,行了,豆子你别剥了,上书房看会儿画儿去吧。”

不远处的陈嫂真蹲着拾东西,闻言心里很是羡慕,她这几个月可是瞧着一屋子主人家是如何待谢宁的,那是真疼爱。

谢宁就真的挺着肚子去书房看画儿去了,家里不缺银子,周寂年给他买了好些启蒙画儿本,他如今也认识了不少字。

起码等孩子出生,他给娃儿启个蒙不是难事。

如今在府城日子过得算安安稳稳,不愁吃喝,他自然而然的想自己的父亲也过上好日子,最好是给他阿父在城里置上一处宅子。

好在王家贵跑商有门路,谢宁觉着有银子可赚,先前开馄饨也好,酒楼也罢,他到底是个小哥儿,是寂年的夫郎,所以不方便在外面跑,便都是由老两口打理铺子和酒楼。

他想给阿父买宅子,那自然得全全是他自己个儿赚来的银子才好。

……

周寂年和谢尧早早到了同福客栈,选了那二楼好位置,待那龙虎榜前围满了秀才们,也就是说要放榜了,他们再去也不迟。

谢尧讨个吉利,点了二两状元酒,拌了猪耳朵等下酒菜。

客栈小二是个机灵的,见两人读书人的打扮,周寂年一身黑袍更是气质斐然,讨巧地问:“二位贵人是在等榜吧?可需小的去候着?”

谢尧笑着答应了,报了自己和周寂年的姓名,另给了十文跑腿钱。

周寂年看着窗外,等谢尧吩咐完小二才问道:“大哥若中举,可有计划?”

“你我情同兄弟,我与你一同计划。”谢尧毫不犹豫地回答,又问道:“寂年你如何想的?我知你定会中。”

“上京。”周寂年抿了一口茶。

谢尧还待再问,门却被推开,进来的是府学的几个同窗,包括章有文。

“寂年兄,尧兄,听小二念你俩名字,我几个赶紧寻了来,我们就在隔壁,大间屋,你们凑过来一桌罢。”

周寂年站起身来礼貌回拒了,“我夫郎月份大了,我酒饮不得,等了榜就待回家。所以就不扫兴了,改日周某家中设宴,给诸位同窗赔个不是。”

“……”几个秀才面面相觑,尴尴尬尬笑了两声,打两句马哈就撤回去了。

章有文自然没有留下,按理说他和周寂年、谢尧三人人同窗同宿,应该更加亲近些,奈何那次吃烤鱼之后,周寂年疏远了他。

回到自己包间,章有文轻哼了一声:“嗤,堂堂八尺男儿,惧内至此,唉!”

“哈哈哈……”另有个人笑,“真是看不出来,寂年兄不苟言笑,倒长了副软心肠。”

“林兄会说话,依我见那不是软心肠,那是耙耳朵!我祖上有句话,内人当家,房倒屋塌,哈哈哈……”

“哈哈哈……”几个秀才朗声笑。

客栈窗外街上人一个接一个的喊:“午时到,揭桂榜!”

“放榜咯!”

街上热热闹闹的,路上大多都是读书人,周寂年和谢尧也起身,走至窗户前朝外看,贡院门口围满了人,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挤过去。

有那读书人,更多的是城里过路人凑热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有小二站在客栈一楼中央,扯着嗓子报名字。

“牛有墨!中!第六十一新科举人!”

“好!”

“好!恭喜恭喜!”

周寂年两人已经坐回桌前边吃边聊,外面日头高照,守在贡院的人却只多不少,毕竟中举难度太大。

各个小城镇涌来府城乡试,近万人只取七十中举,千分之一的概率。主要还是读书成本太高,各个考试更是需要路费银子打点,教育落后就导致书生们学不能精。

小二跑的气喘吁吁,一进客栈就高喊:“谢尧!中!第二十七新科举人!”

大概是怕忘记了,小二大多都不识字,是候着听官差报的,听到名字他就学舌一路喊回来的,一直喊进了二楼。

谢尧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急急去开了门,听小二面对面给他报了成绩,他欣喜若狂,低低地重复:“我中了,我中举了!”

周寂年拿了一角碎银赏了小二,“去吧。”

“恭喜大哥,年底婚事,双喜临门。”

谢尧去倒了一杯酒,敬周寂年道:“寂年!多亏了你,大哥虽长你一岁,但是论学问却不及你精,亏了你一直指点,大哥敬你一杯!”

周寂年本不欲饮酒,怕熏了他家小鱼,但是谢尧中举确实是一大喜事,他也爽快的举杯,痛饮一杯也无妨。

很快,隔壁同窗也中了一个第十,看热闹的都围在了二楼走廊,两人也听着隔壁欢声笑语的祝贺词。

“同福客栈出几个举人了?”

“五个还是六个了?”

“五个了,我数着呢……”

“哎哟,真行!”

要知道这一条街全是客栈酒楼围着贡院开呢,少说二十家客栈,专为容纳每一届乡试赶考的读书人。

“周寂年!周寂年!让让……周寂年!让我上楼!”小二一脸的喜色,着急的顾不得礼仪,在楼梯处扒拉来扒拉去,就为了挤上去。

还一直念着周寂年的名字,生怕忘记或者记错。

好不容易到了周寂年他两人的包间,缓了口气,字正腔圆报道:“喜报!同福客栈天字房!周寂年中!!”

小二这个‘中’字拖了很长很长……

众人屏住呼吸,一时间,客栈二楼围观第十名的人群鸦雀无声,静候小二的喜报。

“第一名!解元!”

谢尧站起来的时候手都抖了,他兄弟周寂年又是第一名?!

……

两人被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道喜,匆匆挤出重围往家里去。

周寂年乡试也考了第一这事儿,在家中被谢尧先报了喜,所以放榜次日州县长官设“鹿鸣宴”宴请各位新科举人,等官差上来递请帖之时,家人只是喜上加喜,

并没有上次那么惊了。

林锦带着陈嫂上街买肉去了,谢宁和周寂年在房间独处。

“别……”谢宁躲开周寂年,嫌热。

周寂年双手环胸,“中秀才那会儿还知道献吻,夫君如今是举人老爷了,嗯?”

他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谢宁看着寂年故意和自己吃味的样子,哈哈大笑,莫名有一种老夫老夫的感觉,好像两人已经在一起十几年了似的。

“傻样。”周寂年走到洗漱架前净手拧了帕子,去给谢宁擦脸降温。

帕子胡乱在谢宁脸上抹了一通,谢宁摇头晃脑的蹭出来,嘟着嘴‘啵’地亲了周寂年一口。

要退开之前,被周寂年温柔的吻住了。

亲吻完谢宁还砸砸舌,“酒?”

周寂年轻笑一声,“就喝了一杯,大哥敬的。”

“我尝尝……”谢宁嘟嘴又要贴上去。

这回反倒是周寂年躲开了,隔空将帕子投进水盆里,一把横抱起小夫郎放到床上。

能躺着,谢宁就不愿意坐起来了,支棱着腿给周寂年捏,两人说了会儿话,他打了个哈欠,周寂年压低了声,没说几句就哄的他午睡了。

谢宁迷迷糊糊地想,他太堕落了,刚睡醒呢,吃了早上和晌午两顿饭又午睡,他被夫君养成小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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