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贺云沂最后的那句话。

从地下车库, 再到电梯,直至回到家中的床褥之上,辛葵都是浑浑噩噩的。

这种感觉既新奇, 也不新奇。

在每次见到他,亦或者是见完面后,辛葵都有这样的感受。

一如既往的, 毫不例外的。

他说什么来着.........

嗯, 说是要带她去看星星。

啊啊啊啊!

看!星!星!

触及到这三个字。

心中像是雨后展露的新桠,枝芽之上,是带滴的水珠,润过的藤蔓。

潺潺绕绕的,揪着人漂浮往上。

辛葵在被褥之间憋闷了会儿, 期待之余,又觉得。

如果那天真的到来了, 又该如何是好。

手机就在这时“嗡嗡”两声。

辛葵划开屏幕――

卖葵花籽的:「到家了没有?」

辛辛向葵:「嗯~」

卖葵花籽的:「好, 我走了。」

看到这儿, 辛葵才明白过来。

原来贺云沂一直都在等待着, 还没走吗。

像是有感应那般, 辛葵从床上猛然弹起来, 也顾不得穿鞋了。赤着脚,风一般略过,跑过客厅后直接来到落地窗前。

她趴在透明的窗柩上,视线略略俯低,往下看。

没过多久,地下车库的出口那儿, 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地驶出来。

尾标带红,一闪一闪地越过安保处, 在大门口停留了会儿后,转角张扬而去。

这下是真的离开了。

辛葵还未收回视线,目光定在凝重深沉的夜色里。

贺云沂就是要,等她安全到家了,他才走。

---

随着两人那天晚上的告别,这个夏天恍若中,也跟随着脚步,慢慢地结束了。

四处各景不知不觉中便褪了色,迎来微凉的初秋。

像是完成盛大的献祭,有关于这个季节发生的一切,在辛葵的脑海中像电影放映般一幕幕闪过,一并鲜明地封存在了过去。

虽说相对来讲比较空,但是在闲暇之余,辛葵被李严自主安排了些新的小通告,以此来过渡入驻新剧组和跑新综艺的忙碌。

多半是一些电台主持,各类节目小客串之类的小行程,不怎么耽误平日生活。

在调理之前拍戏带来的不良作息时,她甚至还去了几趟大热的直播间,以此维持着一直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状态。

同样落下帷幕的,是贺云沂的国内系列巡回演唱会。

他的场次并不多,但因着一票难求,票价飞天的缘故,即便在场次周转之间的空白期,讨论度仍然居高不下。

辛葵偶然间,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地,都能接收到有关于他的消息。

最后一场演唱会照例来到最初的起点。

回到Z市的这一场,是安可场。

用以遵循新起点便是新终点,新终点又是新起点的原则,秉着明年巡回演唱会新概念的留白,贺云沂今年的实绩又一次在演唱会动员人数中,彻彻底底地突破了自己,也突破了新一代曾由他保留的票房记录。

加之与其相关的专辑贩卖,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些成绩和榜单将又会一一地垄断和见证,为明年的拿奖做铺垫。

结束的那场正好在Z市,辛葵谁也没告诉,悄悄地去了现场看。

虽说票不好买,但她毕竟算是一枚圈中人士,不说内场票,拿一张看台票还是很轻松的。

买票的中间人她也不敢找太过于熟识的。

若是找了李严吧,那等待她的,肯定是严刑拷打;如若是找了小助理吧,又是一起看过综艺节目讨论过弹幕的关系,那等待她的,肯定是锲而不舍的逼问;如若是龙淼.........对方看她的眼神也像是洞悉了一切。

宁燃和何阮阳更不可能。

上次就因着「她到底是怎么得知贺云沂家里地址」这个话题,何阮阳隔三茬五就要来敲打一番,来问有关于此的解释。

当然了,辛葵还算是有那么点儿小聪明,每一次都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地躲了过去。

最后退而求其次,她直接依着自己亲戚想要的借口,找一位合作过的时尚杂志副主编,要来了一张票。

这般做贼心虚,可谓是辛葵以往这些年来,不曾做过的事儿。

偷偷摸摸,可又很心甘情愿。

她就是想去看一场。

因为谁都没告知,辛葵简单地打扮了一番,挎着小包包儿就去了现场。

虽说入了秋,可演唱会馆内的氛围却是全然相反。

辛葵戴着口罩,都能感受到周遭的热情如火。

尖叫,嘈杂,热浪一并卷着过来。

她这片区域,应该是粉丝的包场区。

四处都是结伴而行的小群体,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

在这样的情景内,全场灯光黯淡下来后,反倒是一鼓作气地一并安静下来。

辛葵倒也没觉得孤独,听完讨论后,她目光也全然集中在了场上。

只是她第一次亲临贺云沂的现场。

之前或许是在网上听说过,又或者是刷到过直拍视频,亦或者是在视频软件上看过现场直播。

可那些感受,远远没有在现场来得真切。

需要亲自见证到乐音的鼓动,舞台的疯狂,她才能更深入地去贴近他的本身。有关灵魂,有关情感的渗入,有关他......这个人。

大屏幕上骤然而出那张脸的时候。

辛葵紧跟着周遭的人一并欢呼了起来。

以往都是藏着匿着,没能有够这样的机会。

可加入到大部队的海洋当中,不顾自我地疯狂呐喊,真真算是人生的新体验。

辛葵还掌握了呐喊的规则和频率。

贺云沂的新专辑,她反反复复听了很多遍了,所以跟着粉丝应援的时候,她很快就跟随开来,还能够游刃有余地衔接交换。

贺云沂之前的演唱会,以「薄荷轻」开始。

到了现在,又以「薄荷轻」结束。

[薄荷轻轻,吻你轻轻;轻轻吻你,如你卿卿。]

歌词转音结束。

整场演唱会也到了最后的高潮处。

贺云沂退场后,音乐还在不停歇。全场粉丝没有任何人退席,一直在大合唱。

这样大规模的默契如斯的合唱,引得回声阵阵凯旋,在演唱会馆的上空盘转不停歇。

周遭的人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这样的小情歌用来作结尾,其实再好不过了。

气氛轻松动人,昭示着下一次再见面的快乐。

辛葵跟着歌轻哼的同时,周围的粉丝骤然围在了一起,热情地讨论着什么。

她离得近,自然也听了进去。

“我靠,宁燃和何阮阳都在贵宾区,你们看到饭拍了吗?这是什么神仙兄弟情!”

“啊啊啊婆婆也来惹,在家属区,好激动!”

“圈内这次来了不少人啊――果然是贺云沂效应。”

“等等......哥哥发微博了!”

随着最后这声高亢的话语,周遭人在安可唱歌的同时,直接拿出手机开始做数据。

丝毫不带慌张的,仿佛训练过很多次,游刃有余。

不知道的,还以为把整个打投组都召唤了过来。

继而,全场都陆续得到了消息,开始做低头族。

大片望过去,都是闪耀着的小方屏幕。

辛葵被震撼到了,但是也因着好奇,连忙去看贺云沂发的新微博。

不像是想象中的那般发了正常的,有关于演唱会结束的感想。

贺云沂格外得特立独行,只是发了一张照片。

药罐占据着图片的主要位置,可以明显看到罐中熬煮的黑褐色液体,是中药。

药罐旁的一角,摆了几颗糖果。

粉红与黄蓝相间的可爱包装。

「@贺云沂:[分享图片]按时喝完了。」

下面的评论也一如今天的现场。

「啊啊啊啊热烈庆祝贺云沂演唱会圆满落下帷幕,往后的花路我们一起走吧!」

「千万人次动员,破亿销量纪录,最遥远的银河,都让我们送到你的身边~」

「呜呜呜之前就说哥哥感冒啦,果然在喝中药,要注意身体啊!」

「艹,贺云沂也是会吃糖果的人吗?我完全想象不出他那张禁欲的脸――修长的指尖缓缓地撕开包装~~~」

「楼上的打住行不行啊,我怕我的鼻血流到楼下!」

「楼下的接住了~反正我的再传给下一层哈哈!」

「别啦,听起来怪恶心的,权重最重要,别触发什么不得了的关键词,别在微博开车啊!」

「呜呜呜只有我想知道哥哥吃的糖果是什么牌子吗?求同款!」

「搜了搜,好像没有牌子,应该是手工做的吧?」

「谁给他手工做.........?」

「疑惑点来了。」

辛葵扫了眼微博评论后,发现周遭的粉丝在收拾东西的同时,还在热烈讨论那份糖果的事儿。

“............”

小姑娘垂眼,视线定定地落在贺云沂新发的那张照片上。

那是,她给他的糖果。

---

演唱会馆内已经开始陆陆续续退场了,辛葵没有跟着粉丝的大部队前行。

她耐心地等到了最后,才起身从演唱会馆的出口出来。

外面的粉丝应援花墙早就被拆掉了,天空黑得深沉,夜幕坠下来,捱得很近。

大多数人已经散场完毕,即便是在外面的人,也寥寥无几。

开完演唱会已经将近十点半了,大家都在忙着往家里赶。

虽说是晚上开场,但如若要看完整的一场演唱会,总归得从上午就得好好收拾前往,下午领点应援物之类的,这样的一天注定忙碌。

是以,周遭仅剩不多的人在路过的时候,都是行色匆匆。

辛葵再也不怕被看见,干脆将口罩摘了下来。

秋天的夜晚露水深重,晚风席卷而过,还有些泛凉。

从那般热闹的场景里脱身而出,再回归到会馆外的柏油马路上,总会有一种不太现实的虚空感,仿佛丢失了什么一样。

辛葵跺了跺脚,准备也往家赶的时候,手机就在这个时候进入了消息。

卖葵花籽的:「睡了么?」

辛葵反反复复地看了好久,确认是贺云沂发来的消息,不免疑惑了瞬。

这个时间点,还是在演唱会刚结束的节点,他这么空吗?

但也顾不了太多,辛葵连忙回复。

辛辛向葵:「还没呢!」

卖葵花籽的:「好,你等我,我来找你。」

辛葵几乎是傻眼了。

辛辛向葵:「你......要来找我?」

卖葵花籽的:「嗯,老地点,我在你家楼底的地下车库等。」

先不论什么老地点不老地点的了。

辛葵所在意的是――

他要在今天直接过来?

可......

可她现在不在家啊......还在演唱会馆附!近!

大致思考了番从这儿出发回到自己家的路程距离以及时间。

辛葵沉默了。

辛辛向葵:「前辈......你现在出发没?!」

辛辛向葵:「还没开车的话,你等我一下!」

卖葵花籽的:「怎么说?」

辛葵盯着屏幕。

辛辛向葵:「那个......我在演唱会附近。」辛辛向葵:「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今天来看你的演唱会了......还没回家QAQ」

对方大概是没想到这般,过了会儿才回复。

卖葵花籽的:「好。」

卖葵花籽的:「我在演唱会偏馆的地下车库这边,你过来。」

卖葵花籽的:「--定位分享--」

辛葵点开那个定位,垮着包往那边跑。

在熟悉的车驶过来的时候,她利落地打开副驾驶的门,一鼓作气地坐了上去。

顺带还给自己系了安全带,动作别提多么流畅了。

这样以后,贺云沂迟迟没有开车。

车厢内弥漫的是无尽的沉寂。

其实仔细算算......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但是每一次的相处,在鲜活中,又会觉得,已经上演了无数次那般,熟悉无比。

“你......怎么不开车啊?”辛葵缓缓开了口。

贺云沂手搭在方向盘上,偏过头来细细打量她。

没说话,没吭声,一动也不动。

唯有目光沉睇,黑得仿若能滴水。

这样的专注不容忽视。

辛葵面颊估计都能被他这样的聚焦给烧出一个小小的洞来。

在贺云沂继而打量的间隙,她大着胆子,伸出小手儿,在他的衣袖旁捏了捏。

到了这时,对方才出了声。

“你今天来我的演唱会了?”

辛葵顿顿,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和我说?”贺云沂利落地转方向盘,车子在这时候才缓缓地开启,继而没入夜色中。

“我觉得你要忙演唱会,就没打扰你啊。”辛葵手伸回来,攥紧安全带,目视前方,“........我就找别人要了张票。”

“票这种事,你应该找我。”贺云沂说。

“你的票那么难求,你自己也不一定有吧。”想到之前炒至高价,也没能在网上搜刮来一张的情形,直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这才直接导致辛葵在此之后,拜托了圈内有关系的人士给票。

想到这儿,小姑娘莞尔,“你的票早卖完了吧。”

“也没有。”贺云沂目不斜视,语气温和,“家属区的还有一些。”

家属区.........

她算是什么他的家属。

辛葵默然,强忍着心中按捺不住的澎湃,连忙转头看向窗外。

想到今晚他主动找她,辛葵无声地看了会儿窗外的夜景后,扭头去看贺云沂。

“你要带我去哪儿?”

“这么快就能忘?”贺云沂反问,侧过脸来看她,视线收紧,“说好的带你去看星星,忘了?”

---

车子再次驶入山巅的时候,贺云沂让她下来。

辛葵迈了两步站在车前,像是之前来过的那次那般,俯瞰着整座城市。

相比于盛夏来的那次,燥热不再。

可这刮着的微凉,怎么也抵不过今晚的思绪辗转。

“其实秋天的话,很难看到星星吧。”辛葵说着,望了眼这夜色如初的天。

贺云沂双手插兜,长腿往后一靠,直接半坐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望着眼前的她,“天空近的地方,就不会那么难。”

辛葵无知无觉,没有感受到身后人的打量,只像是之前那般,朝着天空抬手,试探地摸了摸,复又够了够。

只凭空抓到了空气,须臾而已,很快便消释不见。

讪讪地收回手,辛葵的目光也紧跟着收回来,“我在想嘛,人再怎样厉害,一辈子都不能摸到星星吧。”

“也不完全是。”贺云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辛葵听了,转过身来去看他。

贺云沂嘴角噙着笑,神情疏散。

他靠在车前的引擎盖上,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搁着。

“为什么是――也不完全是?”辛葵颇为疑惑。

贺云沂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继而缓慢抬起,直接落入夜空。

等了半晌,他才复又开了口,“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你所寄托的,当做是生命里的那颗星,这样再怎么样,也不难触碰到。”

辛葵听了笑起来,“前辈,你讲话好有哲理哦,可我在讨论的是既定的客观事实啊。”

“差不多。”贺云沂低头垂眼,伸长一只手,在引擎盖上点了点,“我说的是主观事实。”

辛葵定定地望向他,而后像是蚊子那般,小却坚定地应了声。

小姑娘锲而不舍,又像是上次那般,牢牢地等待着星空的再次披露。

仿若情景再现,云雾撇开后,环绕着的星星,点点而落。

虽然不多,但也能觑到一颗颗泛着亮的光。

辛葵还没来得及招呼贺云沂一起去看,初秋的山风呼啸着刮来。

脚底的砂砾沙石混着掺和到了一起,被风吹起,往人的身上使劲儿地拍打。

辛葵不小心被硌到,脚底踉跄了下,直接被风推着,往前迈了几步。

在她径自想要稳住自己的同时,贺云沂伸出手来,直接捞过她,稍稍用了劲儿,轻松将人带入怀里。

大概是有惊艳了。

贺云沂这一番动作做得畅通无比。

那样的力道,跟上次被他拉到床上,几乎一样。

心率加快中,山顶周遭的各类O@,都被隐退在了模糊的界限里。

胸腔轮廓被扩大,往里面埋藏了愈发鼓动的跳动。

小姑娘抬头,只能望见眼前的一个他。

贺云沂敛下眸来,低头看她,“辛葵,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吗?”

没想到是这般的话语,辛葵小声而应。

“我不知道......”

不,其实她知道。

可是那样的应答,她说不出口。

害羞也好,矫情也罢。

怦然而动的不停歇中,辛葵觉得眼眶都要湿润模糊了。

她生平第一次有这样强烈情绪起伏的时刻,比起之前和他相处的每次,都要来得更加猛烈些。

因为贺云沂的一举一动,她的心也被悬在了嗓子眼儿似的。

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是因为别的。

她只是单纯地紧张,双腿悬空般虚无。

在无尽的等待里,这样的对视,折磨又熬人。

可很快,贺云沂又开了口,“不知道也没关系,但我需要明确一下,接下来我对你所做的,你都能全权接受吗?”

小姑娘几乎化在他的怀里,咬咬唇,缓缓,缓缓地点头。

贺云沂揽紧她,声音都碎在了风里,“之前的我说过,你会有更骄傲的。”

“现在我想说,我能够给予你的那份更骄傲就是,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了。”贺云沂敛眸看她,语气缓而坚定。

辛葵视线落在他的面容上。

心头像是滚过热油,一阵缓过一阵。

她明确的知道,眼前的人有多么优秀。

上帝在创造人的时候,赋予「完美」这个形容词之时,总会格外得慷慨一些。

完美的人,在大多数方面,都没有瑕疵。

于贺云沂来说,他就是那份完美之中的蛊惑者。

不等她回应,贺云沂气息贴近,嗓音自头顶之上泄下来,谆谆而来。

“就是这样一个人,仅此而已,无关其他。”顿了顿,他在她耳畔处轻语,“这样完完整整的贺云沂,你要不要?”

腰侧桎梏住的掌心仿若带了枷锁,紧得这辈子都不会松开那般,令人不容忽视。

以往的种种,也都在此刻回溯。

那些不确定的一切,那些径自猜测的时刻,那些辗转反侧午夜梦回多次的夜晚。

都在此刻,渐渐地被水冲刷,透过半雾的表层,揭开原里的内貌。

其实有过很多次的讯息。

即便患得患失,即便尚未笃定;但那些在意与关注,统统,统统都能感受到。

往来便是相互,在那些知晓他视线仅仅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未尝不是因为关注他,才能够记下那么多的回忆。

从来都不是没由来,从来都是有迹可循。

辛葵几乎不能说出完整的话,她带着气音,鼓起勇气,像他刚才那样述说,笃定而道。

“要的。”

怕他听不懂,亦或者是觉得自己不够坚然。

小姑娘重重地点点头,“我说,我要的。”

她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也没这样在意过一个人。

因为他的在意而欢喜,因为他的关注而遐想。

在梦中的人,和造梦的人,永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默契。

一如两人。

往后能如何,她不敢保定。

但她此刻知道的是,她要他,要一个这样完完整整的人。

他亲手将自己的更骄傲给予她。

那么往后,贺云沂就是她的那份更骄傲。

贺云沂视线沉然,他在她的耳垂旁轻轻触碰了下,转瞬即逝。

而后他揽着人,反转而来,将辛葵放置在车前顶的引擎盖上。

“这可是你亲自说的。”贺云沂话落,长腿放置在她分开的细腿之间,双手撑在她身侧,微微俯身,唇紧跟着凑过来,覆盖上她的,直接吻了下来。

初秋的山顶,风吹散了一切话语。

身影颀长的年轻男人,就这么掐着怀中女孩的细腰,在风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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