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问署长:“刚才他说的池谷与之助是……”

“哦,池谷与之助啊。我刚才不是向您汇报了:出现了一个可疑男子嘛,就是他。天一黑,他就来到了府上,一会儿走进主人的房间里,一会儿又把丝子小姐拉到角落里咬耳朵,一会儿又召集公司的用人们说悄悄话,总之十分可疑啊。”

“哦,他是什么来头?”

“他自称是玉屋的主治医生,在宝塚开了家釆用新型疗法的医院,这才刚走呢。我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据署长说:此人肤色较白,没有胡子,戴着金边眼镜,是一个很正常的男子。署长边说,边在心里默默朝该男子吐了好几口唾沫。

“什么啊,你说的可疑男子,就是他啊?”

“不不,还有其他怪事呢,刚才也……”

还没等署长说完,二楼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什么东西,哗啦哗啦摔碎了的声音!

继而,一声凄惨的悲鸣传来,听不出叫喊者是男是女。

哎呀,一定是出事了。

“来,来人啊!……救命啊……要死人了啊!……”这回听清楚了,喊话的绝对是个男人。

警官们脸色大变,条件反射性地往声音的方向冲去。

“喂喂,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骚动的现场在楼下。一个男人像一只小猫一样,被警官抓住衣襟,拎了起来。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哪个是蝇男?”

“还有蝇女呢?”

“这姆男怎么这么蔫啊?……”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正木署长上前一步,问那人道:“喂,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啊?”

“我,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是玉屋公司总务科的山之井,今天奉社长之命,前来帮忙……”

“那你刚才大喊大叫的,又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刚才我站在楼梯下,突然听见楼上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就抬头看了一眼,结果,一个白色的东西,就直冲着我的眉伺飞来,所以我才一刀砍去……”

“砍啥呀,从楼上掉下来的?不就是那边那个摔碎的金鱼缸嘛,慌什么啊,不就是一个鱼缸,从二楼滚下来了嘛。”

署长和警官们看着这位吓得半死、浑身被淋得湿透的社员,不由得笑了。

“这个女人又是谁?喂,转过身来!……”署长转身向那个吓得直眨眼的四十多岁的女人问道。

“啊,我叫阿松,是专门负责伺候小姐的。”

“哦,阿松啊。你为什么要把金鱼缸,从二楼扔下来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不是故意把金鱼缸扔下去的,只是跑得太着急了,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跑什么啊?”

“因为……我听见蝇男嘎吱嘎吱爬行的声音了,吓了一大跳,所以就……”

“什么?蝇男爬行的声音?”……署长一时不敢相信,可还是难掩担忧的神色。毕竟警方已经铺开了如此严密的包围网。“喂,此话当真?……”

“我没有半句假话。肯定就是那个蝇男。嘎吱嘎吱,嘎吱嘎吱的,仿佛拖着什么重东西,在二楼走廊里爬一样。”

“二楼走廊?……”

正木署长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周围的警官们也纷纷效仿,大家的脖子都缩得和小乌龟一样。

“会不会是老鼠啊?或者,会不会是蛇在天花板上做了窝啊?喂,阿松,你回答呀!”正木署长神色狼狈地问道。

“不是的,不是的,老鼠绝不会这么响的……蛇?蛇也不会跑到这么新的房子里来啊……啊,太可怕了!……”

正木署长沉默片刻,又像野兽般低语了几句。接着,突然掏出手表看看时间,大喊道:“哇,都十一点五十五分了!……”

他四下一看,只见松村检察官,正面带讥笑地站在远处。

“啊,检察官先生,您听见刚才阿松说的话了吗?我觉得:蝇男不可能突破重重突围,爬到天花板上,可时间也快到了,我觉得,还是去看看玉屋先生是否安好,比较保险吧?”

检察官将烟斗握在手里,静静地说道:“问问总比不问要好。可是,大家都挤在这儿,所谓的包围网,也早就成了摆设了吧,你说呢?”

“哎呀!……”署长这才回过神来,“你们几个,愣在这儿干什么,我不是早就嘱咐过你们,不许擅离职守吗!那间屋子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署长慌慌张张地冲向玉屋先生所在的房间。

“哦,太好了。”署长看见有一位警官还守在房间门口,放心了不少。

“喂!一切正常吧?多亏你守在这儿啊!”

“是,刚才发生骚动的时候,我离开了一小会儿,可立刻折回来了,然后,就一直站在这里。”警官用标准的东京话回答道。

“什么!你也离开过吗?!”

“是,可只有一小会儿,一、两分钟而已。”

“离开一、两分钟也不行!”本来,负责看守房间的另外两名警官,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你赶紧给里面的人发个信号试试!”

警官得令,立刻开始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听里头没有反应,就又重复了一遍。

署长对着门大喊:“玉屋先生!玉屋先生!……”可里面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怪了,你再敲敲门试试!”

咚咚咚!咚咚咚!……

警官不断地敲门,署长也不断地喊着玉屋的名字,喊得一次比一次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现在正好是午夜十二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书房对面的一棵棕榈盆栽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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