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听颂立刻为自己辩驳,“不是的!我真的是不小心手滑!”

凌一却不信,贱兮兮凑过去,“你这可是大号欸,手滑能滑到粉丝微博上啊?”

“真相只有一个。”路远毫不留情地拆穿,“小裴搜关键词了。”

“关键词……”江淼故作无辜地问,“难不成是[觉夏女团舞]?”

“啧啧啧。”贺子炎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裴听颂,“我的队友是我泥塑粉系列。”

方觉夏此时此刻已经没脸面对众人了,只能拿眼神剜裴听颂。这微博写得这么露骨,居然被他手滑点赞了。

难不成他也想看他跳女孩子的舞吗?

这都是什么事啊。

平常方觉夏哪里会不高兴,他就跟个冷面热心的小菩萨似的,这一下可算是真的把他给气到了,一向脾气最大的裴听颂也只好赶紧认怂,在桌子下面伸长了腿,碰了碰方觉夏的脚尖,可惜对方还在气头上,缩了回去。

“下次不要这么乱搞了。”程羌也开始数落他,“得亏不是骂队友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瓜,不然又得上热搜。我现在看到热搜出现你们几个的名字都害怕。”

凌一立刻狗腿子地点头附和,“对啊,刷微博切记用小号!”

“什么小号小号的,”程羌拿着手上的文件敲了一下凌一的头,“上次我就说过了不要搞小号,迟早被扒出来,扒出来又是一堆破事。”

裴听颂不服,“我小号干干净净,保证扒无可扒。”

凌一小声吐槽:“信你有鬼。”

“行了,都老实点吧,我可不想再过那种一睁眼你们几个全在头条上的日子了。”程羌最后说了几句就结束了会议,又让司机开车把他们送回宿舍。

一上车,方觉夏就和江淼换了位子靠窗坐下,不愿意挨着裴听颂,裴听颂好几次暗示他都没有用,夹在在两个人中间的江淼也只能憋笑。

虽然裴听颂的点赞取消了,可就他手滑都被贺子炎发现,也经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早就被戴着显微镜度日的听觉女孩发现了。

[我就耳聋怎么了:草,葡萄你冷静点……]

[听觉是真的:不知怎么,取消之后反而让我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手滑表示某些人真的有搜索啊。]

[何德何能搞听觉:姐妹们我现在嗑糖嗑得心里发虚]

[葡萄树上风景线回复何德何能搞听觉:我也是……不不不(晃醒我自己)问就是队友情,问就是裴听颂喜欢泥塑]

[听觉今天gongkai了吗:不是,我现在看到我的id都有点害怕,甚至有点想改掉。pts太猛了,我该不会真的磕到xx了吧……]

嗑糖的又何止是网上的听觉女孩,卡莱多四人小群也是热闹得不行。

[国家一级翻花手表演艺术家:这个手滑有点东西]

[卡莱多第一大佬:什么东西?]

[你火哥还是你火哥: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裴听颂是不是在给我们暗示什么?]

[卡莱多第一大佬:暗示什么?让我听听!]

[居家必备好队长:你们别乱说话啊,我夹在他俩中间都不敢看你们的消息。]

[你火哥还是你火哥:觉夏真生气了?不应该啊,觉夏要是不生气的话,我还觉得挺正常的……]

看到贺子炎发的消息,江淼侧头确认了一下方觉夏的状态,戴着耳机闭目养神,看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但嘴唇微微抿着,一看就不是放松的状态。又把头扭向另一边,瞧见裴听颂歪在窗户边,手握手机飞快打字,一刻也停不下来。

[居家必备好队长:感觉还在气,觉夏微信一直震个没完,他一眼都不看。]

[卡莱多第一大佬:为什么不应该生气?生气怎么了呢?]

[国家一级翻花手表演艺术家:凌一你是不是傻啊,你什么时候见觉夏正经跟咱们生过气?生气就不正常知道吗?假如今天是你,你粉丝求你跳女团舞,我不小心点赞了,你会跟我急不?]

[卡莱多第一大佬:急啊,我非得拉着你跟我一起跳!]

[国家一级翻花手表演艺术家:……]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方觉夏一回到宿舍就往自己的房间里钻,凌一也跟着钻进来,“觉夏啊,我们一起收拾行李吧。”

方觉夏把外套脱了,手机拿出来,满屏幕的微信提示,折叠了20条,全是裴听颂发来的,他也懒得看,应了凌一,两个人一起收拾起明天去温泉度假村的东西。凌一是个小孩子心性,说是收行李,一半都是吃的玩的,收到一半,贺子炎在外面喊凌一去打游戏。

“来了来了。”凌一就赶紧飞快收一收,把自己的行礼箱合上,“我去啦。”

“嗯。”方觉夏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黑色毛衣,铺在床上认认真真叠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这件毛衣,他就想到之前跟裴听颂一起拍杂志的时候。在雪地上拍好几个小时,手都冻僵,那个时候裴听颂明明还看他不顺眼,却把他的手牵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不知不觉晃了神,忽然间,一堆衣服落到他的床上。方觉夏回了神,直起腰却看见裴听颂站在他旁边,扔衣服的手臂还悬在半空没收回去。

“你干嘛。”方觉夏皱起眉,“谁让你进来的?”

“还生我气啊。”裴听颂靠近些想抱他,可刚伸手凑过去就被方觉夏给一把推开。方觉夏眼睛瞪着他,像只急了的兔子,眼角那抹红色让他生气起来都这么好看,“你过来干什么?把我床也弄乱了。”

“我弄乱的多了。”裴听颂小声说。

方觉夏咬了咬后槽牙,“裴听颂……”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承认我是搜了一下,但是没想点赞来着……”裴听颂试探地拉住方觉夏的袖子,把他的针织衫袖子拉得老长,“我行李箱坏了,衣服没地儿装,可以和你的行李装一起吗?”说完他立刻添了一句,“当然了是我拿箱子,我全程当你的小跟班。”

方觉夏抿了抿嘴唇,“真的坏了?”

“真的,你要不过去检查一下?轮子掉了。”

眼睛瞟到他拿过来的那堆衣服,里面还有那件给他套上的咖色风衣。方觉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每次想生气的时候,脑子里就自动冒出裴听颂的各种好,搞得自己根本也不忍心生气。

“就去两天,带不了这么多衣服。”方觉夏闷声闷气说。

听到他这句话,裴听颂就知道自己成功一半了,语气都忍不住愉悦起来,“我是想让你帮我挑,你说带哪件我就带哪件。”

方觉夏没吭声,但已经开始拣选床上的衣服了。裴听颂喜不自胜,看着方觉夏认真叠衣服的样子,想到以前看过的书,里面的妻子每次都会为出行的丈夫准备行李,每每那样,丈夫总会很欣喜。之前他还觉得奇怪,收个行李而已,保姆替他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半点感觉都没有,有时候甚至还想说这么点小事就别麻烦人家了。

可现在看着方觉夏把他的衣服一件件折得漂漂亮亮,放进他那个银白色的小行李箱里,和他自己的衣服亲密地贴在一起,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幸福感有时候就是来得很莫名。

方觉夏低头整理着衣服,扑面而来的都是熟悉的海盐香气,很好闻,是裴听颂的味道。心里盘算着上衣和裤子的搭配,拿到内裤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又开始发烫,随便折了折塞到行李箱的侧面。谁知偏偏这时候,裴听颂也跟着蹲下,紧紧挨着他,突然间没头没脑地问道:“你能叫我一声老公吗?”

吧唧一下,方觉夏一个没蹲稳,坐到地板上,侧过脑袋皱眉看他,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你有事吗?”

“就叫一下,我现在就想听。”裴听颂就想满足自己的脑内幻想,拉住方觉夏的手臂,“反正又不是没有叫过。”

有毛病。

方觉夏想直接站起来,可被早已看穿他行为的裴听颂拉住手,怼在床沿,光天化日之下就搂住他的腰,手都伸进针织衫里。方觉夏扭着躲他,压低声音威胁,“一会儿凌一进来了。”

“进来就进来。”裴听颂油盐不进。他这人的长相很特别,平时嘻嘻哈哈总是少年气满满,只稍稍强硬些,就有很强的压迫性,“叫了才能走。”

“你做梦。”方觉夏也不甘示弱,还抓着他的手想抽出来。裴听颂最会软硬兼施,也知道自家小白花就是吃软不吃硬,于是立刻换了个撒娇的路子,“叫一下嘛,我就是现在很想听。”撒娇就算了,还干脆面对他坐下来,两条屈起的腿和手臂一起把方觉夏圈着,趁没人吧唧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求你了。”

想到以前裴听颂对着他的口头禅几乎就是“求我”,方觉夏心里升腾起一丝丝风水轮流转的快感。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叫什么?”

“老公啊。”

“哎。”方觉夏飞快应了,满脸都是占了便宜之后的愉悦小表情,甜甜的笑藏都藏不住。

“你真是……”裴听颂伸手捏他脸,又舍不得用力,就轻轻掐了一下,“别装傻,快叫。”

方觉夏忍住笑意,哦了一声,漂亮眼睛望着裴听颂,“弟弟。”看着裴听颂脸上骤变的表情,又一下子笑开,笑得脑袋都后仰。

虽然没有得逞,可看着方觉夏笑得这么甜,裴听颂又打心眼里觉得好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样可爱的笑容除了他谁都看不到,方觉夏从不在别人面前这么笑。

“你也太会耍赖了,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吧。好,你等着……”裴听颂开始挠他侧腰,方觉夏敏感得很,一挠就躲,笑得像个孩子。

“叫不叫?叫不叫?”

方觉夏躲得整个人都要躺到地上,可还是嘴硬,“叫什么,弟弟?你是弟弟。”

两个人正闹着,突然听见外面的动静,凌一回来了,嘴里还喊着觉夏。裴听颂赶紧把他拉起来,自己也坐好。方觉夏脸都笑得发红,水蜜桃似的,胎记更红。

就在凌一过来之前,裴听颂还忍不住放了最后的狠话,“总有你求着叫的时候。”

“你们在干吗?”凌一手里拿着半只棒棒冰,还递给方觉夏另一半。方觉夏摇了摇头,“凉。”

裴听颂夺走另外半边,站起来往外走,“我箱子坏了,把衣服放觉夏箱子里。”

凌一想起什么,追在他屁股后头,“小裴,他们说你买了一个新游戏机,能借我玩儿两天吗?防不防水,掉温泉里会坏吗……”

合上箱子,方觉夏想到刚才裴听颂最后说的话,脑子里忍不住冒出许多画面,阳台的玻璃门没关,一阵风吹来红菖蒲的香气,熏得他头脑发昏,站起来又趴倒在自己的床上,扑倒在裴听颂没有拿走的衣服上。埋着头,他被裴听颂的味道包围。

感觉是时候告诉其他成员了。

可方觉夏又有点担心,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接受。

但他之前就已经隐瞒了好几件事没有告诉大家,他不想连这件事都要瞒着他们了。不管最后结果是怎么样,和家人坦白都是理所应当的。

第二天上午,小文带着司机来接他们,目的地还挺远,路上的时间不短,大家一开始还闹腾,后来闹不动的就睡着了,到了目的地才挨个挨个被叫醒。

一下车就有几个统一着装的工作人员来接,领头的一身笔挺西装,彬彬有礼,带着他们进入度假村。和方觉夏想象中不太一样,原以为会是大片气派建筑,没想到风景这么秀丽,绿树环绕,远山青黛,一点也不像温泉会所。入口处不是阔气的大门,而是一株极大的银杏古树,满地金黄,侧面有一条小径,指路标上才有几个字,还都是手刻。

方觉夏环视一圈,忍不住说,“这里风景真好。”

领头的男人微笑道,“我们这里是取两山之间的一块连着湖泊的平地建的,面积很大,在保持山水原貌的基础上建造了一些建筑,里面的温泉也都是天然泉,很适合疗养休息。”

大概是温泉众多的原因,远远望着里面一片白茫茫雾气,缥缈于山色之中,除了青绿苍黄,里面的树荫还掺着许多热烈的红,大约是枫树。

难怪老板说是个好地方,果然不错,私密又漂亮,外面看来就是一处山景,进去了才知别有洞天。

路远开玩笑说,“这地儿漂亮啊。我们跟来这儿修仙似的。”

“空气好好哦。”凌一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一路朝里走,一路上景致丰富,假山重叠,每一棵树都仿佛是精心设计过似的,连见惯了好地方所以一向挑剔的裴听颂都肯定道,“是还行。”

“我们这里包含很多娱乐项目,除了一般的看电影唱歌打高尔夫,各位还可以骑马、攀登、野餐,还可以喂孔雀。”说着工作人员又笑了笑,“当然,各位请放心,我们这里是预约制,这两天只招待各位,大家可以放宽心,尽情放松享受,我们这边的保密性和私隐性都很过关。”

“老板这次真是给力。”

“太好了,终于不用躲着藏着玩儿了,”凌一已经跃跃欲试,“所有的项目我都要玩!”

领头人看了看表,示意让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拿着行李离开,自己对方觉夏他们说,“现在已经是午餐时间,我们为各位准备了特色的私房餐点,请各位跟我们来。”

他们被带到一处灿然金黄的银杏林,沿着鹅卵小径绕进去,里面是一间风格古朴雅致的雕廊小阁。这里就是他们午餐的地方了。窗沿很大,坐在里面望出去,秋风卷着银杏叶。

刚落座,身穿白衣的服务生就端上来一碟凉菜,切碎的马齿苋焯水后拌上烟熏火腿丁,最下面垫着鸡汤煨熟的茭白丝。

“真费心思。”江淼说,“光是这盘凉菜,就吃遍了秋天的味道了。”

别说从小吃西餐的裴听颂认不出来,连凌一都认不出,“这是什么菜,叶子远远的好可爱。”

“马齿苋,一种野菜,对身体好的。”江淼给大家一人舀了一小勺,方觉夏尝了一点,一口下去满是山野清香,茭白柔韧,果然好吃。

第二道菜也跟着上来,是方觉夏喜欢的汤,他伸手揭了盖子,香气清柔。

上菜的服务生介绍说,“这是用白果、山参和三黄鸡吊的高汤,石斑鱼片成片滚了一道,各位趁热吃鱼,吃完鱼再喝汤。”

贺子炎捞了鱼片,“太讲究了。”

路远尝了鱼,又鲜又嫩,“上次吃的那家私房菜也特精致,但那是专门搞做菜的,这家温泉会所弄得这么好还真是难得。”

其他的菜也陆续上来,每一样都是时令佳肴,他们平时工作忙,吃饭总是不规律,有时候为了身材管理甚至不吃饭,胃都不太好,尤其方觉夏,经常胃痛。

裴听颂自己顾不上吃,舀了碗汤,悉心用小瓷勺搅了搅,替他晾凉些,也不顾及身边有没有其他人,直接放到方觉夏跟前。方觉夏侧头看他,正要提醒,就已经被其他人抓包。

“哟,老幺眼里只有一个哥哥啊。”路远拿筷子敲了一下碗边。

“只有漂亮哥哥,”贺子炎握着筷子调侃,“不漂亮的都不是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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