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把人家怎么样。”

顾母拿着碗筷出来了,笑着摆到原炀面前,“就是,总得有这么一天,青裴呀,你要是有个稳定的伴儿,我们也能放心一些,你应该早点带这孩子回来,好歹让我们看看啊。”

顾青裴无奈地叹了口气,“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原炀死死盯着他,“那是怎样?”

顾父看了看他们,一拍大腿,“哦,你们吵架了是吧。前几天说要回去工作,现在又说不工作了,我就觉得奇怪呢。”

顾青裴不想当着自己父母的面再多说什么,他低声道:“先吃饭吧。”

顾母给原炀倒了杯酒,“我自己酿的米酒,喝了暖和。”

原炀端起酒杯,看着那雾蒙蒙的白色液体,鼻间嗅到一股酿造的酒香,顾青裴的父母就跟这自酿的白酒一样朴实温和,偏偏顾青裴却把自己武装成了让人难以企及的烈酒,喝上一口烧心烧肺,却又让他欲罢不能。

73、...

席间顾青裴的父母一直打听着原炀的背景,几岁呀,哪里人啊,家里几口啊,做什么工作啊,虽说算不上巨细无遗,但是参照着儿子领女朋友回来的标准,该问的他们都问了。

顾青裴一开始还想阻止,后来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了,索性也就不再开口,只是沉默地吃着饭,看着原炀跟自己的父母聊天。

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那样。

顾青裴看着这副画面,倍感心酸。

吃完饭后,顾青裴趁着父母收拾碗筷的时候,终于有了和原炀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垂下眼帘,轻声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原炀还坐在桌前,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包含埋怨,“我出去了,你还会再让我进这个门吗。”

“我父母的家,你本来就不该来。”

“凭什么我不该来。赵媛来过吧?为什么她能来,我不能。”

顾青裴叹了口气,“起来,我们出去说。”

原炀额上青筋鼓动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某种要爆炸的情绪,他僵硬地站了起来。

顾母正好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怎么了?要走吗?”

原炀没说话,顾青裴道:“妈,我们有些事情要谈,我过会儿回来。”

“怎么刚吃完就走,多坐一会儿吧。”顾母不大情愿地放下果盘,把原炀看了又看,“我还有话没说呢。”

顾青裴面无表情,口气却有些强硬,“妈,改天吧。”

顾母失望地低下了头,“你把我给你织的毛衣套上。”

顾青裴套上衣服和外套,领着原炀出门了。

他本来想带原炀下去走走,可是今天天气暖和,时间又不晚,楼下到处都是人,没有合适说话的地方,他是生怕原炀发飙。

于是他干脆把原炀带去了顶楼的天台。

上面寒风阵阵,只有月光提供稀薄的光亮,但是空无一人。

顾青裴裹紧了大衣,眼神空洞地看着远处的灯火,“我真没想到你会来我家。”

“你留下这种东西跑了,你觉得我会在北京等着你回去?”原炀把那张纸条扔到了顾青裴身上,气息有些不稳。

“原炀,我在上面写的,就是我想说的。我们确实不合适,性格,经历,观念,都是天差地别,你年纪还小,早晚你会知道,凭着一时的激情,是长久不了的。”

原炀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屁话,我原炀这辈子没对谁上过心,我就认准你了,我不准你这个时候打退堂鼓。我把我房子卖了,我和朋友在天津合作的一个地产项目已经筹集到了资金,下个月就能启动了,我会好好工作,你说我幼稚,我会改,我都他妈改,但是你……”原炀掐着他的下巴,凶狠的眼神中透着狼狈,“你不能跟我分。别再跟我说什么合不合适的屁话,你在老子身下高潮的时候怎么没说一句不合适?你明明就喜欢我,你他妈敢承认吗?连你父母都能接受我,为什么你不能?你为什么就不能!”

顾青裴脸色铁青,他咬牙道:“为什么?我父母都是老实纯朴的人,一辈子光明磊落,最怕被人戳脊梁骨,让他们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你知不知道有多难?他们虽然别无选择地接受了,可这不代表他们能坦然面对所有亲戚朋友的眼光,我跟你在一起,你父母会放过我吗?会让我爸妈安宁吗?我已经不打算继续留在北京了,因为那里很快就没我的容身之处了,我在那个地方奋斗了十五年,现在什么都要放弃了,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这也没什么,我在家里找个工作,足够供养双亲,可是我只能容忍这么多了。”顾青裴颤声道:“原炀,你自己活得太优越,所以你看不到别人的难处,你觉得我放不下的那些东西都太世俗,那是因为你什么努力都不需要付出,就唾手可得,我跟你不一样,原炀,我们太不一样了。我们很早以前就该结束,应该说这段关系压根儿就不该发展下去,就到这里结束吧,咱们俩都能省心。”

“你他妈放屁!”原炀大吼一声,双眼通红,“省心?把我踹了你就能省心了?顾青裴,你他妈真够狠的,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算?我对你哪里不好,你敢说不要就不要。”原炀死死按着顾青裴的肩膀,眼中饱含愤怒和伤心,表情扭曲,似乎恨不得扑上来咬死顾青裴。

顾青裴低下头,跟丢了魂儿一样重复着,“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一个比他小了十一岁的、自负霸道的、我行我素的、年轻气盛的小男孩儿,做事只会横冲直撞,全凭喜恶,和他几乎没有任何共通之处,这怎么看,都不是一段良缘。这些他早该知道,却还是一味沉溺在和原炀的激情快意里无法自拔,在原炀这件事上,他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最错的,就是不该对这样一个不现实的对象动心。

现在现实逼得他该清醒了,也该做出明智的决定了。他现在失去的,是在京城多年的积累,如果继续和原炀纠缠下去,还不知道要失去什么。

他是顾青裴,他怎么能为了不切实际的感情而冲动行事呢。

那根本不是他。

原炀只觉得的心都被一盆接着一盆的冰水浇透了,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挫败,几乎所有他品尝过的委屈、伤心、羞愤,都是顾青裴给他的。

只有这个男人,能让他这么狼狈。可他长这么大,偏偏只对这么一个人动心,他根本没法想象顾青裴离开他之后,跟另外一个什么人在一起,他早已经认准了顾青裴是他的。

原炀愤怒难受到了极点,却对顾青裴无可奈何,他捏着顾青裴下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眼看着顾青裴疼得脸都白了,却一声不吭,心里竟有种扭曲的快感。

他恶狠狠地看着顾青裴,声音沙哑,“如果你不回北京,我就跟你留在这里,我他妈就是犯贱,就是喜欢你,我绝对不会跟你分开!”

顾青裴怔愣地看着他,在原炀那样坦率而执着的目光下,他竟觉得无所适从。

原炀永远活得比他真实,比他自我,这些东西哪怕是他年轻十岁的时候,也不会有。

现在……

原炀松开了他的下巴,伸手紧紧抱住了他,低声道:“我想你了,才一两天不见,我就想你,你说我怎么办?你敢留下那么张纸就跑了,我去你家看到的时候,真想弄死你……顾青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我他妈就这样了,我早警告过你,别招惹我,现在晚了,你和我都晚了。我没法和你分开,我看到你和王晋站在一起都头疼,更别提让你和别人好了,你是我原炀的人,从那天晚上开始就是。我会好好工作,努力挣钱,你顾虑的我会消除,你看不上的我的毛病,我都会改,谁叫我他妈就是喜欢你呢。别再跟我说分开,别再说什么不合适,你要是再敢说,我不保证我还能沉得住气。”

顾青裴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口气,“原炀,你别这么逼我。”

“我如果不逼你,你会拔腿就走,你哪儿也别想去。”

顾青裴看着他眼里跳动的火焰,拒绝的话就没法说出口。他了解原炀的脾气,也早明白不能跟原炀对着干,否则碰上这样不讲理的,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如果他真的把话说绝了,他不知道原炀会做出什么来。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无论怎么退缩,原炀都会迈出更大的一步,紧跟在他身边。

或许原立江说得对,只有他出国,和原炀彻底的分开,他们才能了断,但他不能出国,他怎么能离开年迈的父母跑到国外去?他本来一年就见不了他们几次,两年都不回来,根本不现实。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之地。

原炀在逼他,原立江也在逼他,他和原炀断不了,又没法舒坦地过下去,不知道还有怎样的折磨,能比眼前的窘境更让他痛苦。

原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炀掏出手机一看,脸色就沉了下去。

顾青裴瞄了一眼,看到是原立江打来的,他趁机推开了原炀,转身想下楼。

原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就把他的手腕扭到了背后,原炀扣着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推,逼得顾青裴的前胸紧紧贴近自己胸膛。原炀力气极大,顾青裴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竟然挣了几下都动弹不得。

原炀一手控制着顾青裴,一手接了电话,“爸。”

“你去哪里了?”

俩人紧紧贴着,电话那头的声音顾青裴听得一清二楚。

“我去哪里,你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何必还问。”

原立江冷哼道:“你去找顾青裴了。”

“对,我在他家,见了他父母。”

“你见了他父母?”原立江喘了几口气,厉声道:“怎么就没把你给赶出来。”

原炀淡道:“爸,他父母比你开明多了。”

“是,因为他们不姓原!”原立江寒声道:“你现在给我回北京,顾青裴的态度已经摆明了,你还纠缠不休,嫌不嫌丢人?”

顾青裴拼命想推开原炀,却又不敢弄出动静,俩人暗中交着劲儿,都面红耳赤,场面有些滑稽,可是谁也笑不出来。

“爸,我不怕丢人,”原炀看着顾青裴,讽刺道:“我又不为了脸皮活着。”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原炀,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你?顾青裴一个比你大了十来岁的男人,究竟怎么让你迷成这样?”

“我不知道,爸,你当时又为什么要把我交给他?”

原立江怒道:“我是让你跟他学管理,学经商,不是让你跟他搞同性恋。”

原炀苦笑一声,“太晚了,爸,他如果不打算回北京了,我也要留下来,我从来没打算跟他分开,不管你多反对。”

原立江沉默了,最后阴冷地说道:“你别后悔。”说完平静地挂了电话。

原炀捏着电话看着顾青裴,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我爸应该不想要我了,你如果也不想要我,那我要去哪里?”

顾青裴心弦一颤,原炀对他的那份执着,让他无法回避,他从小到大被不少人示好,可从来没有人能像原炀这样,带给他这样的震撼。原炀就像一头最凶猛却也最单纯的野兽,初见时对他亮出獠牙,现在却只对他展示柔软的腹肉,用所有真实的一面毫无保留地面对他,敢爱敢恨,顾青裴看着原炀眉头紧皱的样子,心就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

他根本不想看到原炀这样的表情。

顾青裴扭过头,哑声道:“你这么做一点好处都没有,先放开我。”

原炀低下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好处?你就会用利益衡量一切吗?也成,我告诉你,我唯一想到的东西就是你,我得到你就是最大的好处。”

顾青裴颤声道:“你这傻小子……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真是……”

原炀依然紧紧地把顾青裴按在怀里,深邃的目光盯着远方,眼神非常坚决,“你听到了,我没有退路,你也没有,所以不许再跟我说什么分开。明天我带你去天津,我们一起去考察项目,中国这么大,去哪儿做生意不行,不用非得在北京,我们开个自己的公司,我给你当助理也好,司机也好,什么都行,只要是能天天看到你就可以。我就不信我们还能饿死。”

顾青裴叹道:“你以为做生意那么容易吗,你以为只要投入就一定能生出钱来?”

“所以我带你去看项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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