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儒和陈国伟打了个招呼:“刚到,你正好出来了。”

“这样,来来来,赶紧进来。”陈国伟笑,目光落到了易惜身上,“这位是,女朋友?”

徐南儒点头。

易惜垂着脑袋,两侧的头发自然垂落到前面倒是一下子看不清脸:“陈主任您好。”

陈国伟微微一愣:“诶?”

徐南儒看了易惜一眼,解释道:“现在是院长了。”

易惜一愣:“陈院长,您好。”

卧槽,没想到已经升职了!

陈国伟:“这位……认识我?”

“那个……”

“你们在门口聊什么呢?还不进来。”江尔毅在位置上喊道。

陈国伟又看了易惜两眼,易惜默默的侧过头:“……”

徐南儒淡笑摇头,道:“先进去吧。”

江尔毅旁边的位置是空的,显然是为了给他们两人留着的。

“徐老师,这边坐这边坐。”

徐南儒带着易惜在他边上坐下,这时另外一边某主任见江尔毅跟坐下的易惜说了几句后便问道:“尔毅,你认识南儒家这位?”

“认识啊,”江尔毅意味深长的道,“很了解了。”

“哦?原来是旧时啊,南儒,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竟然只给他介绍了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徐南儒面色淡然:“他们在我之前就认识了,并不是我介绍的。”

江尔毅:“对啊,诶老汪,说起来你也是认识的。”

汪主任一阵讶异,他看了易惜好一会:“是吗?”

“等等等等!”就在这时,陈国伟突然道,“你是易惜?”

易惜这下是怎么都装不下去了,她清咳了一声,站起身给大家规规矩矩的鞠了躬,也不藏着脸了:“各位老师好。”

说罢又看向陈国伟:“陈主……啊不是,陈院长,我是易惜。”

陈国伟微微瞠目,看看徐南儒,又看看易惜,重复来回了好多次后终于道:“你们俩怎么在一起了?!”

易惜眨巴着眼睛:“这个么……”

“我追的。”徐南儒十分从容的拉着她坐下。

陈国伟震惊更甚:“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徐南儒还没开口,易惜就赶忙道:“院长您可千万别想多了啊,我毕业后才跟徐老师在一起的。”

陈国伟顿了顿,忽而朗声一笑:“你这丫头想什么,这点我还不相信南儒啊。”

易惜讪讪,小声的嘟囔了句,这不是怕你怪我拐走老师吗。

徐南儒离得近,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时,在场除了江尔毅外都一头雾水。

“这都是在说什么呀?院长,你也认识的啊。”

陈国伟:“可不认识吗,咱学校以前的风云人物。”

易惜:“……院长您说笑了。”

汪主任:“我们学校的学生?什么时候毕业的啊。”

易惜老老实实回答:“我毕业快四年了。”

某老师:“今天是回来参加校庆的吧,诶对了你今天上台了吧。”

因为舞台离人群比较远,而易惜又没有去台下跟学校众位大佬们打招呼,所以当时也都看不清晰。此时被这位老师这么一提,老师们也反应过来了。

“优秀返校生代表之一啊,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当时看不清楚……”

“这么一算,南儒来咱学校也是要满五年啊。”汪主任突然十分八卦的道,“南儒,这小姑娘是你之前班级的学生?”

徐南儒:“是。”

“哦哟。”

这个哦哟真是十分有深意,在场的老师不少,因为都是经管系的,所以好几个都有教过易惜,易惜顿时有种被老师抓着小辫子的感觉。

“怪我一进来没先报名字,各位老师,我先敬你们一杯啊。”易惜说着就端起酒杯,一杯饮下后,易惜又倒了一杯敬陈国伟:“院长,小时候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她的脸可以不要,但绝不能让徐南儒丢脸啊,她一定得端庄!

陈国伟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孩子啊……”

易惜不好意思的笑笑。

易惜觉得大鼻孔人还是蛮好的,至少不会真记着事。易惜想起同学们在他背后说的那些话,还真有点愧疚了。

接下来的吃饭中,易惜依旧是规规矩矩假装很稳重。直到某个老师突然道:“南儒,你平时也很少跟我们一起吃饭,这次难得一次,想不到却可能是最后一次,来来来,我们俩喝一杯。”

易惜拿着筷子的手滞了滞,最后一次?什么意思。

“你这话说的,虽然南儒要离职了,但也不代表我们以后没机会一起吃饭啊,你们说是吧。”

徐南儒点头:“是,有机会一定。”

饭桌上还在说着场面话,而此刻的易惜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她看着徐南儒的侧脸,有些反应不及。

离职什么意思?

不当城院的老师,还是说……不当老师了?

饭局到最后的时候,好几个老师都喝高了。

临走的时候,陈国伟带着些许醉意道:“易惜啊,你可不许欺负徐老师啊。”

易惜:“院长,我是老实人。”

陈国伟:“当初黑了学校官网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老实人!”

易惜瘪了瘪嘴。

陈国伟继续道:“你这小丫头坏心思多!”

“我哪有!”

“你看你看你看,你吼我了吧!”

“……院长你醉了。”

“我没醉!这点酒算什么呀!”

“……”

徐南儒跟身后的人说完话走上前来,他很自然的搂过易惜的肩:“院长,你这是在欺负我女朋友吗。”

“嘿!”陈国伟一噎,“你小子,什么眼神。”

旁边的人皆是笑:“院长啊,咱徐老师护妻心切,你可别端着你长辈的姿态训人了。”

“就是就是。”江尔毅道,“这丫头今早还不认我这个辅导员了,说什么现在是同辈了。”

徐南儒微微挑眉,侧眸看向易惜。

易惜小声了哼了声:“本来就是嘛……”

后来众人皆散了,易惜和徐南儒是最后走的。

易惜难得没缠着徐南儒,自己管自己走在前面,徐南儒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轻抿,几步追了上去。

“车在另一边。”

易惜头也不回:“不坐了,我想走路。”

徐南儒伸手拉住她:“易惜。”

易惜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听说你要辞职啊。”

徐南儒看着她,点了头。

“不在城院了?”

“不在学校了。”

易惜愣了愣:“你干嘛不早告诉我,要是今天没他们说,我都不知道!”

“今早告诉院长的,他们也刚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你的消息我竟然要最后知道。”

徐南儒勾了勾唇,话语中带了哄的意味:“本来就想晚上跟你说的。”

易惜:“为什么辞职?”

徐南儒拉着她往前走,跟饭后散步似的:“腻了。”

“腻……了?”

“恩。”

“真的?”

易惜没想到这话还能从他口中说出来,可是徐南儒认真的表情并不像说谎。

“那你之后要去干嘛?”易惜拉住他不让他继续往前走了,“别走远了,车在那边。”

徐南儒停住,低着眸看她:“不是想走路吗。”

“我瞎说你也当真。”易惜扯着他的衣服,“你怎么还不回答,你要去哪啊。”

徐南儒淡淡一笑,没回答,只是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好像有点醉了。”

易惜:“……”

“我们回家吧,招财在家该饿了。”

“喂……”

徐南儒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点醉了,易惜觉得他莫名有点黏糊劲。

“别在蹭我头发,要乱了。”

徐南儒略沉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过了会,易惜听他道:“我要回言家了。”

易惜顿时一滞,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前段日子爷爷让我回去,现在,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回那吗。”

“还好。”徐南儒默了默道,“小时候很排斥,现在,还好吧。”

易惜挣脱开,抬首看着他:“为什么这么突然?”

徐南儒:“一直在计划中。”

易惜拧着眉,回言家,这意味着他将跟过去几十年做的事彻底告别,然后踏上一个新的路程。言家的长孙言行之从政,而言老爷子把徐南儒叫回去,无非就是接管言家商业方面的东西。

易惜确信徐南儒如果要做,在这方面肯定也不会差,可是,她直觉里觉得他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要不然,他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去大学当教授。

“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啊,你突然要转个方向做别的事,这也太突然了。”

“其实并不突然,记得上次我爷爷生日那次吗,他那时候就让我考虑,而到前几天,我考虑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去?”

“辞职手续办完后。”

易惜一愣:“那你以后会住家里吗。”

徐南儒微微一顿,探出一根手指勾起她下巴:“当然会,但上任后要去别的城市一段时间,那段日子暂时回不来。”

易惜被迫仰着脸看他:“那我一个人在家啊。”

“我很快回来。”

“多快?”易惜说完又威胁道,“你回来你信不信我把你家弄成狗窝啊。”

“顶多猫窝,哪来狗窝。”

“我养狗不行吗!就在你家养,养一窝。”

“恩……你威胁到我了。”徐南儒俯首在她唇上亲了亲,“一个月,一个月我就回来。”

月光醉人,但易惜却清醒的很,她蹙了眉头,踮脚便咬住他的唇。

胡乱啃了一通后她恶狠狠道:“要是一个月后没看到你我非拆了你家不可。”

徐南儒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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