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本来就有些燥热,再加上浴房朦胧蒸汽环绕下,两人额上都浮出一层薄汗。

二人相互对视半晌,徐孟州才轻咳了一声掩饰,将手背在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硬着头皮走进浴房之内。

他下令的语气说道,“我也有一个月没沐浴了,不如你先伺候我入浴。”

因为徐孟州身上有伤,伤在腹部,只能用湿帕子擦擦身子,到现在一个月还没有下过水,之前都是仆人伺候他擦身子,这还是头一回开口让盛长乐伺候他。

盛长乐心下窃笑,臭男人,刚刚分明就是想来偷看她沐浴,有胆子偷看,没胆子承认。

她带着笑意,指了指背后浴池,看那些带着花瓣和香味的浴汤,迟疑道:“夫君也不早说,妾身都没有先做准备,浴汤准备的也是香汤,夫君一个大男人用也不太合适,不如夫君先歇息片刻,待昭昭沐浴完了,换了浴汤,再伺候夫君沐浴?”

徐孟州进都进来了,本来已经够窘迫不堪,哪有再被撵出去的道理。

也只好说道:“香汤就香汤吧,不碍事。”

然后他走进屋里,来到屏风边,展开衣袖,又回首朝着盛长乐勾手示意她过去伺候。

盛长乐远远看着他,杵在原地许久,也没有过去的意思。

徐孟州便询问:“上回不是你说不必害臊的,怎么,现在你害臊了?”

盛长乐干笑,解释道:“只是怕夫君伤势还未痊愈……”

“已经结疤了,小心些不碰水就没事。”

盛长乐半推半就的,也只好过去伺候他,褪去外衫,解下腰带。

随着一件件衣物挂在屏风上,不过片刻,高挑颀长的男人便已经光着上身坐在浴池边。

他肩宽体阔,身形精壮,肌肤光洁顺滑,筋肉上线条轮廓都恰到好处。

落入盛长乐眼中,即使早已司空见惯,依旧心跳得快了几分,加之浴房里潮湿燥热,她脸颊上浮出一片云霞般的绯红,那娇羞的模样,都不用刻意伪装。

男人一双腿垂在浴汤之中,裤腿都已经被水浸透了半截,腰上纱布都已经去掉了,因为裤腰比较高只露出半截伤口来,不仔细盯着看倒也没那么吓人。

盛长乐膝盖下垫着软垫,屈膝跪在他背后,用婢女递上来的帕子,仔细伺候他将背上一片片都擦拭干净。

徐孟州一动不动的坐着,擦完了背,又配合着她转身,垂目眼睁睁看着她擦正面。

这间狭小的浴房之内,有着无数前世他们鸳鸯戏水的回忆,想起来徐孟州就愈发受不住了。

正好,盛长乐已经给他擦完上半身,手指小心翼翼的指着他裤子,羞涩的涨红着脸,埋着头询问,“夫君可要把这个脱了,也擦一擦?”

徐孟州黑曜石般的眸子映出她的模样,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盛长乐深吸一口气,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就朝着他的裤腰带伸过来。

可伸到一半,还在半空时候,手腕却被男人的大手扼住,顺势就将她整个人拉进他怀里。

盛长乐刚反应过来时候,就已经背靠在了男人身上,隔着衣物,身后就坚实有力的皮肉,挨在上面都有些烫人。

她吃了一惊,正想要起身,却又被拉了回去,单手箍着她纤秀的肩膀,将娇小的身子压在怀中。

男人炙热的唇瓣正好对着她的耳廓,略微嘶哑的嗓音轻声询问:“昭昭,你怎么这么好.色,竟然还想脱我的裤子,你想看什么?”

热气痒痒的灌入耳朵里,盛长乐一时头皮发麻,下意识缩起了脖子。

她小脸通红,别开脸,连忙解释:“我没有,我就是想给夫君将身子擦干净,不想看。”

徐孟州却道:“今日准你看,如何?”

盛长乐翻了个白眼,别开脸,“我真的不想看。”

徐孟州凝眉,沉默片刻,抱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认真说道:“我伤好得差不多了。”

因为之前二人曾经说好,等伤好了就圆房,所以徐孟州此番旁敲侧击,就是想诱导盛长乐主动提圆房的事情。

她若主动提,那他就顺理成章……想一想男人脸上就洋溢出了笑意。

谁知盛长乐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回答:“好得还挺快,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她只字不提圆房的事,莫非改变主意,又不想圆房了?

徐孟州笑容渐渐消失,眉头紧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欲言又止,稍微有些拉不下脸来。

毕竟之前她送上门的时候,是他把她狠狠拒绝了,而且道歉的画都还没有完成,哪还意思主动开口。

最后下身是支开盛长乐之后,徐孟州自己进水里洗的。

晚上临睡前,盛长乐已经殷勤的帮徐孟州把他的软榻铺得整整齐齐,还道:“夫君,我让人给你换了一套新的被褥,你看如何?”

徐孟州看着那软榻就有点来气,皱着眉,一脸怨气,“我不睡那里,睡床上。”

盛长乐乖乖点头,“哦,那我们换吧,你睡床上,我睡这里。”

看她当真就脱鞋,翻身上软榻,钻进锦被就要睡。

徐孟州整个面色铁青,他的意思明明是要跟她一起睡床上好吧,谁说要跟她换了!

她为什么总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最后盛长乐睡的软榻,她倒是舒舒服服的很快就睡着过去,一夜无梦。

徐孟州躺在宽敞的床榻上,翻来覆去,整个人都很遭罪。

*

次日,徐孟州一大早天还未亮就去上朝。

因为今日大朝,文武百官都身着朝服,整整齐齐的侯在大殿之外等着。

徐孟州一来,便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

身边尹太傅凑近他身上嗅了嗅,立即讪笑道:“我说什么味儿这么香,首辅今日擦的香料是不是太重了些?十里之外的爬虫估计都快被熏死了,老夫年纪大有些受不了。”

另也有人道:“尹太傅你这就不懂了吧,首辅新婚燕尔,说不定这是首辅夫人的香料呢。”

“首辅近日脸色都不太好,虽说食色性也,可还是别太过操劳,保重身体要紧,这么些国家大事还等着首辅定夺呢,哈哈……”

朝臣有一句没一句的拿徐孟州说笑。

徐孟州自然句句听在耳中,拧着眉,回头过来,凛冽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众人对上那目光,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没敢在嬉笑吵闹。

随后徐孟州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完全闻不到气味,疑惑的侧脸问身边的人,“有那么香么?”

按理说只是擦了擦身子,又没泡过,一晚上时间气味早就该散了吧。

身边的人也嗅了嗅,憋着笑,道:“有点。”

徐孟州眉头渐渐拧紧,有点怀疑是不是盛长乐干的好事了!

与此同时,正出门要去给婆母请安的盛长乐,正好就打了个喷嚏,总感觉有人在背后骂她?

到惠兰院时候,今日屋里除了老夫人谢氏,还坐着几位嫂嫂,盛长乐一一向她们行了礼。

她含着微笑,道:“长乐来迟,不知诸位嫂嫂这么早就到了。”

可众人看着盛长乐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私底下还在小声议论。

上方的国公夫人谢氏更是紧紧拧眉,目光如炬,远远都能感觉到一股怒意,明显是冲着盛长乐来的。

盛长乐背脊微微发凉,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氏没有请盛长乐入座,只是直勾勾望着她,冷声询问,“熙华郡主,你说说,你昨日都去了何处?”

盛长乐不紧不慢回答:“长乐收到淮安长公主请柬,昨日一早,先过来向母亲请示,随后便坐着马车进了宫。”

谢氏又问,“然后呢,还去了哪?”

盛长乐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了,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死死抿着唇,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旁边的二嫂轻笑了一声,先出声说道:“昨日我妹妹来跟我说,她儿子在卫王府上撞见六弟妹跟卫王私会,呵,这才进门几天,竟敢如此胆大包天,青天白日的送到人家府上去,你不要脸,我宁国公府还要脸呢!”

旁边大嫂蒋氏也叹息一声,皱着眉,好声好气道:“唉,六弟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今你已经嫁给我们六郎,做了我国公府的儿媳,怎能再做出此等逾越之举。此事关乎宁国公府和你娘家靖安侯府两家的声誉,你可千万要仔细解释清楚,不然传出去像什么话。”

也不知是谁,跟着道:“我听说,她跟卫王曾经有婚约呢,说不定就是旧情未了,后悔嫁给六郎,打算着跟他私奔……”

“……”

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落入盛长乐耳中,差点给她气得背过气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晚了一点,最近总是好困,困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用牙签撑着眼皮子码字才好不容易码完了(认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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