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群山之间的山谷扎营,迷彩色的营盘和群山连为一体。直升机频繁的起降着运来我们弟兄和我们弟兄的装备给养,配属的高炮部队严密防守着山谷的上空。进入90年代的中国陆军,演习的难度和对抗性越来越强,往往导演部的命令还没有下,演习的序幕其实就已经拉开了。

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兄弟特种大队的奇袭,实际上这种事情的始作俑者还是我们狗头大队。

还是得怨那个狗日的狗头高中队。

那还是几年前的一次演习,本来他的任务是侦察监控兄弟部队的坦克团的开进和驻扎情况。这个任务不难完成,当时的中国陆军参加演习的部队还习惯于导演部一声令下才开始按照演习预备方案互锤,甚至有时候结果都是事先设计好的。这是现在都已经被报告文学小说电视剧公布了无数次的往事,说说也不算犯规。当时的中国陆军确实就是这样,没有办法,多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很难崩起这根筋。

狗头高中队带人化妆成车站的民工,跟那儿混事扛大包。

兄弟部队坦克团的平板车刚刚进站,还没有开始卸车。

黄色烟雾就在坦克运输板车的四面八方升起来了。

不用说,是狗头高中队带人干的。

这一下子,按照演习的规则,一个坦克团还没有卸车就报销了。

兄弟部队的军长不乐意了:“这还没有说开始呢!”

官司一直打到导演部,最后还是我们副司令拍板:“一进入演习区域,就是战争开始!”

得!兄弟部队吃了个哑巴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从此,我军区的演习部队在进入演习区域之前,就卸下炮衣空包弹上膛——最后越演越烈,甚至在离开营房之前就开始部署反侦察手段,派空车走别的路线,大部队秘密开进。甚至是真正的秘密行动,跟导演部也不敢完全说实话。

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就是因为狗头高中队扔了十几颗发烟手榴弹。

都是剑拔弩张紧张的不行不行的,瞅谁都象对方的情报搜集人员——也确实有不少混在地方百姓里面来回寻摸,有时候邪乎玩起来还动过医院的女兵化妆侦察,绝对的防不胜防。

演习开始以前,情报侦察和特种部队渗透就进行的如火如荼了。

一中队化整为零在我们来之前就出去了,或者空降或者机降或者跑路,到蓝军敌后进行侦察破坏袭扰,给空军弟兄和地对地导弹部队指示地面重要目标。

我们到作战前进基地的时候,最后一个分队刚刚从帐篷出来,一身迷彩满脸迷彩背着武器和伞包就上直升机。

我们就互相打招呼:“锤他们狗日的!”

就回答:“锤他们狗日的!”——演习的时候,这都成了口令了。

都是一笑一嘴白牙,演习的时候士兵的军人感觉是真的找到了。

就看他们的直升机离去,消失在黄昏的天边。

夜间空降渗透,什么任务呢?我在心里寻思,但是没有问。

都在寻思,都没有问。

因为不该你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我们弟兄也跃跃欲试,但是我们是特勤队,是红军司令部特战指挥部直属的战略特种部队——你想出去就出去啊?战略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不是战术侦察或者打击,是战略侦察或者打击。首长是要在全局考虑上给你任务的,想锤啊,等着吧。

不过我们心里也高兴,要我们锤就是绝对锤狠的。

要不怎么还叫狼牙上的牙尖子呢?

晚上就给我们特勤队介绍敌情,参谋长亲自讲解对手的主要情况。

蓝军,一个机械化步兵师加上一个陆航大队,配属相应的后勤保障部队和空军强击歼击轰炸部队。

这个我们都清楚不算什么该怎么锤怎么锤。

接着就说这回军区为了给我们狗头大队一点颜色让我们别太猖狂了专门从兄弟军区借了一支特种大队,跟我们打特战对特战。

我们底下就叫嚣谁啊谁啊锤他个狗日的!

参谋长就笑,干部看见战士这种斗志昂扬的操性都是想笑的。

然后投影上就出现一个猫头。

我们就笑:“猫头对狗头!倒是天生对手打了几千年了!”

然后才知道这是兄弟军区的王牌也是号称全军数一数二的特战精英——黑虎大队。

弟兄们就笑原来是黑虎还以为是猫头!

参谋长也笑他也不敢说什么,俩大队长都是一等功臣都是战斗英雄都是特种部队的开创者在前线还是一个锅子吃饭的战友一起生死的弟兄,都是他的老前辈老上级——他能说什么?还都喜欢自己设计特种部队的标志结果一个象狗头一个象猫头,就是缘分你能说什么?

我们特勤队的任务就是搞掉猫头。

深入敌后去抓猫头大队的大队常委,抓几个算几个,一个也抓不住都成但是你得弄掉几个(就是撕了他的胸条证明阵亡),说白了就是出奇制胜出其不意先给他个颜色看看搞掉蓝军的特种部队指挥系统,当然更重要的是给一向也是在全军鸟气的不行不行的猫头大队的大队长我们何大队的战友兄弟一点颜色看看,省得全军特种部队部队长一起开会的时候上级总是拿猫头大队跟狗头大队一起说事儿,还说都是王牌都是第一。这回就给他们看看谁是王牌谁是第一。

我们就嗷嗷叫抓住猫头抓住猫头!

然后何大队就进来了。

我们就起立。

何大队就说:“妈拉个巴子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

刘猛作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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